二名日军士兵胸前炸开了朵朵血雾,应声倒地,枪声一响,难民与溃兵顿时炸了窝,日军毫无顾忌的开枪扫射,顿时堆尸如山,血流成河,街道成了屠杀场。
一名小女孩坐在母亲的尸体旁嚎啕大哭,一名中国宪兵为了营救小女孩,从掩体中冲出,在日军机枪的直射火力覆盖之下,宪兵最终与小女孩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日军机枪扫射过货车,打得车头发动机火星四射。田中道鸣当即怒骂道:“八嘎!告诉那些蠢货,不许射击货车,否则剖腹谢罪。”
宋远航拉着苏小曼猛跑躲避,一枚中国宪兵投掷的德制二四式长柄手榴弹被日军反掷回来追着两人,落在宋远航和苏小曼中间。
望着冒着青烟的手榴弹,宋远航感到自己浑身僵硬,连动一下手指都万分困难,千钧一发之际,苏小曼灵巧的飞扑过去,将手榴弹又一次掷回,手榴弹在空中爆炸,二四式德制长柄手榴弹三百多块预制破片如同疾风骤雨一般横扫一切,田中道鸣被弹片击伤,日军失去指挥官被迫撤退。
日军的突然撤退也让楚长鸣长长的松了口气,宋远航满脸怒容对苏小曼大吼到:“丢了一个来回的手榴弹,那不是勇敢,是鲁莽!”
苏小曼则做了一个鬼脸嬉笑道:“德制的二四式长柄手榴弹,爆炸时间七秒钟!足够了!”
说罢起身推开宋远航,从皮包中掏出一支M1911半自动手枪,在目瞪口呆的宋远航和楚长鸣的注视中,频频向撤退中的日军射击。
日军掩护被手榴弹爆炸弹片击伤的田中道鸣,且战且退。激战后的小巷内血流成河,大批的难民尸体横七竖八的层层叠叠。
楚长鸣蹲在为来掩护小女孩牺牲的宪兵身旁,合上了那双圆睁的怒目,楚长鸣转身一脚踢翻被击毙的宪兵尸体,炸开的军服里面赫然穿着日军军服。
抵达下关码头之后,望着人山人海和江面上几艘小火轮,尤其是大批的伤兵和溃兵夹杂在其中,护卫的宪兵不时的鸣枪,但已经失去了震慑作用。
几架日军战机反复扫射渡江的小火轮,载满人的火轮甲板上掀起一阵阵的血雾,其中一艘发生爆炸,几个满身是火的身影坠入江中。
飘扬着米字旗的英国籍太古号货轮前,英国籍船长和船员正在竭力阻挡溃兵登船,大批的溃兵攀爬船舷,甚至有溃兵向百姓和袍泽开枪。。
楚长鸣表情严肃道:“命令部队强行冲过去,如有拦阻就地正法。”
迫于溃兵太多,英国人撤走了登船的舷梯,溃兵纷纷拉动枪机推弹上膛,瞄准太古号,让英国人放下舷梯让他们登船,溃兵中的伤兵在绝望的等待中,有些见登船无望的溃兵,甚至抛弃武器,抱起一块木板就跳入江中。
混乱中,苏小曼差点被溃兵推下码头,宋远航愤怒的将溃兵推开,溃兵端起步枪对着宋远航就扣动扳机。
千钧一发之际,楚连长推起枪口,用手枪枪柄打晕溃兵。
楚长鸣用枪指着溃兵训斥道:“都想干什么?日本人在你们身后,身为军人在国都沦陷之时,不思成仁报国,与老弱妇孺抢船逃命?太可耻了,你们不配为军人,太古号是卫戍司令部运输国宝文物专用,干扰军务者一律就地正法。”
一名身上挂彩的溃兵一扯衣服将胸口顶在楚长鸣的枪口上:“放你娘的屁,老子的连在雨花台被日本人炸得血肉横飞的功夫你们宪兵躲哪里了?都是逃命过江,就你他妈的说得冠冕堂皇?给老子让开,否则老子崩了你。”
溃兵的毛瑟手枪和楚长鸣的勃朗宁同时顶住了对方,现场的宪兵与溃兵在隆隆的炮火中举枪对峙。
宋远航见状张开双手挡在车头恳求道:“弟兄们!弟兄们!这批国宝代表的是我们中华民族五千年文明传承的精华,是绝对不能落入日本人手中的,恳请同胞们,让开道路让国宝装船。”
溃兵丝毫不买账道:“什么不能落入日本人手里,老子这里有炸药,全部都炸了不就完事了吗?”
一名上尉也跻身出来大声道:“怎么的?还要让活人给死物件让路?当官的早就跑他娘的了,剩下我们这帮天不收地不管的,谁今天不让老子上船活命,老子就跟他拼了。”
一名溃兵猛的将刺刀顶住宋远航,两个人凶悍的对峙,宋远航虽瘦弱却丝毫也不退缩。
苏小曼冲到溃兵面前,鄙视道:“你们这些孬种,不配当爷们!”
苏小曼的言语丝毫刺疼了溃兵的神经,于是激动得扯开衣服,亮出了用红布缠在腰间的集束手榴弹和炸药:都给爷们看清楚了,谁他娘的是孬种?我们是反击中华门的敢死队,长官们去开会了,结果一个也没等回来,后来友邻部队撤退,说下达了总撤退命令,部队就散了,要不是你们当官的贪生怕死,仗能打成这样?”
溃兵上尉面对楚长鸣得意道:“听见没有,说你孬种那,别在这红口白牙的糊弄人,你要是敢转身杀回去,爷们第一个陪着你,怎么样?敢不敢?”
溃兵群体起哄敢不敢!宋远航束手无策的望着炮声响起的方向,楚长鸣眉头紧皱,用左手悄悄打出一个准备战斗的手势信号给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