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既然打了这许多次都不长记性,怕是筋骨都练出来了。恐怕不好。”梁丰摇头道。
“有何不好?治军须严,严才能生威。遮没还要迁就不成?”韩琦反问。他也不怕旁人笑话,才踏入堡中便寻个机会同梁丰抬起杠来。在他眼里,士卒的命是不值钱的,纪律才是硬道理。大宋就是纪律松弛,才这样无能。何况这意思,打的人也未必会真的打,大家做场戏而已。这就更该打!要依他韩琦,连着作弊的都要处罚,重罚!
“嗯,也罢,刘指挥,要不先打五棍,下官如何?”梁丰不愿和他在这里争执,对刘奎说道。他是军巡使,正管着军纪、纠纷、推鞫等等事务,属于对口视察。
刘奎点头,众人站在一旁,一个小校出来喝到:“行刑!”旁边二人使力一拉绳索,那军犯双臂伸直张开,脊背扯平。左边一个军卒提棍喊声“一”,嘭地一声抡了下去,重重打在那军犯背上。
人多眼杂,旁边有个小孩似的官儿冷眼着呢。动刑的军士可不敢手下留情,因此尽了全力。只听那军犯啊地叫了一声。听起来却不是很痛的感觉。军士手下不歇,连着“二三四五”数出来,嘭嘭又是四下,那军犯最后的叫声才有了那么点意思。
梁丰冷眼观瞧,打人的没留力气,被打的也没作假装疯。来这是个皮糙肉厚的家伙,正好拿来自己开张。挥手阻道:“好了,不用再打。他这是练出来了。果然有值夜喝酒的好本钱!”
那军犯顽劣不已,听到最后一句,还当是老爷夸赞自己呢。抽空咧嘴笑了一下,饱含着骄傲得意。
得韩琦气到极点,这种刁徒岂能轻易放过?虎着脸对梁丰道:“梁大人,这等惫懒,五十棍都不够解气的。难道要放了他?”
“放?不放。不放。不过呢,我想换个方式处置处置,有没有效。”梁丰淡淡笑道。回头对刘奎说道:“指挥,一路远来,下官就打扰你这里几天,可还使得?”
“使得使得。平日请都请不来大人们呢。只是这黄土漫天的,也没个啥好招待,怕委屈了大人们。”刘奎憨厚笑道。
“没关系,出来观察,就是要吃苦嘛。那就多谢了!另外。下官有个小小请求,不知能满足否?”
“大人请说。一定尽力。”
“我要造个小屋子,喏,如此大小,不用推土抹墙,只要厚实就行。几时造得出来?”梁丰一边说话一边比划,也不过两臂周长大小。
刘奎他的比划,思忖一下到:“现在军中圆木抓钉都是尽有的,这个么,要不了一早上就可完成。”
“那好,就请你费心,明日一早,下官就想到这小屋子。至于地点么,我就在哪里好了。”说完四面眺望一下,顺手远远指向一个堡中四面不靠的角落,很远,很孤僻。
刘奎也不问他要干啥,反正是上差,弄这么点小事就依着呗。点头答应,吩咐人过来,听了梁丰各项要求指标,急忙回去组织人手材料,准备趁夜就开始造,务必等大人第二天一早就见那小屋子。
一干人等折腾半天,这时候才进了指挥使的屋子座下。刘奎命令手下都头又逐一参见介绍。梁丰笑着点头挨个招呼过了,最后才到狄青。
狄青走上前双手抱拳,低头唱喏:“末将安塞堡都头狄青,参见军巡使大人。”
梁丰起身一把将他扶稳:“好兄弟,终于又见着你了。”
狄青热泪盈眶却不敢失礼,强行打了一躬才起来,最让嚅嚅地不知该叫大人还是哥哥。
刘奎着架势,心里猜了七八分,道:“大人,遮没不是同狄都头有旧?”
“哈哈,好叫指挥大人得知,这是我拜把子的好兄弟!”梁丰大笑道。顿时屋里众人一阵惊异、嫉妒、羡慕得眼光都朝狄青、梁丰二人过来。
只有韩琦心里诧异,他知道狄青的事,也知道梁丰对他的关照,却不知两人已经拜了把子。此时心中大为鄙夷:“你堂堂一个探花,没得辱没自家身份,去和一个贼配军拜把子。真是有辱斯文!”
狄青除了打仗不要命,其他地方谨慎到了简直胆小的地步,一直不敢开口相认。听到大哥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悬殊,毫不顾忌说出来,心中感动。俯身拜下叫道:“大哥!”
“快起来,想死我啦!”梁丰伸手把他拉起,满脸欣慰左右,真心不错,个头长得比自己还高了,这黄土高坡的风沙居然没把他吹变了样,还是那样白白净净清清秀秀的样子。但眼神中总算多了许多刚毅之气!
刘奎见这阵势,马上知趣笑道:“可喜可贺,原来军巡使大人兄弟在此相遇,来人,吩咐摆下宴席,为大人们接风洗尘,为大人和狄都头兄弟团聚庆贺。
下面人应一大声,干净去吩咐厨房,准备开席吃酒。
一会儿酒席上来,大坛的米酒,大盆的牛羊肉,炖得又香又浓。西北人食物本来就不精致,何况军营之中。但也见得将士们的豪气!(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