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卓玉娘心中对这趟雍城侯府之行满意极了。
她们姐妹两个说完了事情少不得又聊上几句私话——外头的大房姐妹等得心急如焚,一直到晌午后,卓昭节留卓玉娘用过饭,亲自送她回去,出了院子,宁瑞澄和宁瑞婉才有机会跑过来拉住她:“九弟妹,你今儿个处事忙碌,然如今你娘家阿姐也要回去了,可有功夫告诉咱们进宫的情形了?”
听她们还叫自己九弟妹,卓昭节明白这是宁瑞澄、宁瑞婉不敢轻易和自己翻脸的缘故。
她嘴角微微一勾,道:“啊哟,瞧我这记性!我还说今儿个回来就要去寻两位堂姐的,未想早上在宫里头,皇后娘娘多提了几句旷郎、徽娘,我回来后只顾惦记着看他们,却把这事儿给忘记了——跟着又出了宁绢那一回事,两位堂姐也晓得,我进门总也有些日子了,不想连个下人都没管好,虽然祖母和父亲都是仁慈之人,可我自己心里也躁得紧。所以处置起来不免慎重了些,恰又赶着我六姐来说事儿……倒叫两位堂姐久等了!”
宁瑞澄微微发抖——她乃国公府嫡长女,在夫家渠家也是嫡长媳,一直被捧着的人儿,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就是祖母纪阳长公主,偏心二房归偏心二房,然而也没有像今儿这样故意扫面子的。
她知道卓昭节这话的意思是发泄宁绢一事的不满——可要不是卓昭节回来后先探望自己的一双子女,她们又何必急得仓促动用宁绢?再说宁绢在院子外头洒扫,除了传递些消息外也没做旁的事情,不能算真正危害到卓昭节罢?
总而言之宁瑞澄觉得这回的事情怎么着错也不该全在自己!
可卓昭节如今占着上风……这卓氏不愧是宁九的妻子,她和宁九一样的惹人讨厌!
宁瑞澄心中仿佛油煎了一样的难受,明知道卓昭节这话里全是冷嘲热讽,而卓玉娘在旁,神色似笑非笑,惟恐旁人看不出来她是在看热闹,宁瑞澄却不得不忍着气道:“宁绢的事情我却要与九弟妹赔个不是,她与我一个陪嫁有些亲戚关系,我那陪嫁也是跟着我在山南散漫惯了,却不知道九弟妹这儿的规矩。所以昨儿个就和宁绢约好了请她过去十娘的院子里吃果子,不想宁绢今儿去了之后多了几句嘴,倒是叫九弟妹误会上了。方才咱们想见九弟妹也是想解释这件事情。”
“原来是这样?”卓昭节敷衍的点了点头,“那倒可惜了,一条人命……唉,既然如此,那阿杏记得着人把那宁绢厚葬了罢。”
之前宁瑞澄和宁瑞婉是知道宁绢被拖走的事情的,却不知道是直接打死了,闻言都吃了一惊!她们当然也不是心慈手软的主人,宁瑞婉或许心软些,可宁瑞澄自己也是打死过下人的,只是卓昭节看着貌美如花,说话也是柔声细气的模样儿……一出手处置下人就是个死字?
宁瑞澄和宁瑞婉不知道这处置是宁摇碧说的,如今都对卓昭节的心狠暗抽冷气,竟是顿了一顿才能说话:“九弟妹有心了。”
“既然你大姑子寻你有事儿,我就不多打扰了,就叫阿杏给我引路便是。”卓玉娘冷眼旁观到此刻,便道。
卓昭节也觉得晾宁瑞澄和宁瑞婉到这会差不多了,与卓玉娘寒暄两句,话别之后,就领着宁瑞澄与宁瑞婉进了院子。
到堂上分主宾落坐,宁瑞澄神色之间透露出来发自内心的憔悴,她和卓玉娘刚才一样无心多说,直截了当的问:“皇后娘娘怎么说?如今帝后可遣人往剑南?”
“原本我是这么求娘娘的,然而今儿个晋王也在,却是拦了下来,说先前已经有太医侍卫去了,如今再加人手不合宜。”卓昭节爽快的道,“听晋王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怀疑雍城侯府会趁机把大伯父大伯母病倒的事情栽赃在延昌郡王身上,所以我提什么他都反对,说起来倒是我进宫帮了倒忙,是以之前回来后,我也不敢直接见你们,先去问了九郎拿主意。”
这就是解释自己之前没有履行诺言的缘故了,宁瑞澄和宁瑞婉对望一眼,虽然不相信,但脸色好歹缓和了点。
宁瑞婉微微惊讶,道:“晋王叔——他以前不是不插手两位郡王之事的?”
“你的意思,是晋王叔如今也站在了延昌郡王这边?”宁瑞澄沉思了下,抬起头来,看着卓昭节,认真的道,“但咱们父亲是哪边的朝野皆知,咱们母亲还是延昌郡王妃的嫡亲姑母……若是如此,晋王叔何以拦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