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欣闭上眼不说话,心里也有几分赞同桂嬷嬷的话。更有几分心惊,觉得真的是有人盯上了安九的死,要借安怡的手来恶心她。 终打雁的反倒被雁儿啄瞎了眼,放谁上也不能服气,桂嬷嬷立即出了一条毒计:“,不然寻个机会把她给……嗯?”她比了个手势,恶狠狠地道:“不信她不说实话!” “蠢货!”张欣大摇其头:“弄死她有什么用?其实该说的她已经说了,再弄来也不过是将原来她和你说过的那些话重复一遍而已,反倒打草惊蛇,就这样吧。楚郡王府那边可有消息了?” 桂嬷嬷总算是找回点自信了:“暂时还没有,您放心,那老货吃了咱们多少东西啊,又有把柄在咱们手里攥着的,一旦有消息,决然不会漏报。” 张欣警告地看着她:“你最好盯紧点,别再误了我的事。” 桂嬷嬷忙道:“老奴这就去盯着。”小心翼翼地倒退着出了房门,擦着冷汗火速使了底下的心腹去追究。 果然给她追着了,宝县主边那个得了她好处的尤嬷嬷使人来卖消息,道是今有个安家的仆妇给宝县主送了封信去,宝县主另眼相待,把那仆妇单独留在房里问话,然后就让底下人预备出门的衣裳首饰,又让瞒着府里其他主子,谁敢多嘴就打死。 张欣闻言,猛地坐直了子,确认道:“果真?” 桂嬷嬷指天发誓:“千真万确,若是这次消息再出错,老奴以死谢罪。” 张欣笑了起来:“不用你死,就把这次的事儿给我办漂亮了,有你的好处。这件事,还是得请牛四那些人去盯梢,光靠咱们是不行的。” 桂嬷嬷当即领命去安排。 这牛四乃是当年在安九一事中出了大力气的人,事后张欣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斩草除根。可惜牛四太聪明,事成之后立即拿着他该得的那笔钱跑得无影无踪,最近事态平息无波,他才又改头换面地悄悄回来。她见彼此相安无事,又想到此人颇有些手段,突然弄死了难免再生事端,便使桂嬷嬷去试探了一下,结果对方还有职业道德的,丝毫不提前,更是爽快地帮她做了事。既然如此,留下此人就等于多了一只臂膀,很多不方便做的事正好让此人去做,何乐而不为? 张欣撑着下颌坐了片刻,将整个计划反复计算了一遍,确认无误才叫人进来伺候她写字。大丫头香云见她对着一张字帖临摹了又临摹,忍不住问道:“这是从哪里得来的好字帖?” 张欣冷冰冰地道:“你话多了。出去!” 香云伺候她多年,自是知道她这喜怒无常,不容违逆的子,赶紧福了一福,悄声退了出去。 张欣拿起那张所谓的字帖,冷笑道:“真的就写得这么好?随手写的一张方子,也能被称赞?”但想到这张她花了大价钱辗转买来,出自安怡的药方就要派上大用场,她的心就又好了起来。 十五这,天空晴好,宝县主用过早饭后,匆匆在楚郡王妃面前应了个卯就回了房,喜笑颜开地命婢女伺候着换上了最漂亮的衣裙,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直到时辰要误了才恋恋不舍地带着几个人悄悄出了门。 马车才一出门,后就坠了尾巴,宝县主毫无所觉,只兴高采烈地幻想着稍后见着了然都该说些什么。没多一会儿,马车在京中最负盛名的茶楼凌风阁外停下来,宝县主再将伺候的人留在外头,她自己只带了一个心腹上了三楼雅座。 安怡带着兰嫂迎出来行礼,宝县主心急如焚:“免礼。”眼睛只管往房里睃。虽然安怡在信中并没有明白告诉她,今会约了然与她见面,但她私下里就认为那新奇好玩的事儿只是托辞,暗指的就是撮合她与了然见面。要问她为什么这样自信,因为她常被人捧惯了,但凡是她喜欢的,只需稍微露出点意思,自然有人想方设法地双手奉上来。所以她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已经说得那样明显了,安怡当然会满足她的要求。 安怡看得明白,只管装糊涂,含笑引着她往里走,又问:“不知县主常都喝什么茶?” 宝县主始终是个女孩子,不好意思太露骨,按捺着子和安怡闲扯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提醒道:“安怡,你不是说有什么新奇好玩的事儿要介绍给我么?” 安怡算来时辰也差不多了,足够张欣折腾了,便笑道:“是有新奇好玩的事儿,但县主这样华盖香车的去,只怕就失了味道,不好玩儿了。” 宝县主一听果然有戏,顿时两眼放光,一迭声地道:“是这个理!咱们悄悄的去,其他人就留在这里等着。就坐你的马车吧!” 安怡从善如流,当即领了宝县主下楼,遮遮掩掩地从茶楼后门上了她那张毫不起眼的马车,其间瞧见有人窥探也不提醒宝县主,只管命老焦:“走吧。” 老焦应了一声,按照安怡早前吩咐的,将车赶着朝落雁塔方向去。安怡从后车窗里往外瞧去,只见一个人站在凌风阁后门处探着脖子朝这个方向张望了片刻后,飞奔离去。 宝县主好奇地道:“你看什么?” 安怡放下窗帘,朝她一笑:“没看什么,恍惚里觉得好像有人叫了我一声。原来是听错了。”再将一顶能从头笼到脚的长幕篱递给宝县主:“为了不引起无必要的麻烦,还请县主稍后戴上这个吧。” 宝县主兴奋得要不得,满满都是即将去冒险的激动。 与此同时,了然和尚带着小沙弥出了兴善寺,并未坐平坐惯了的牛车,而是另租了一辆马车朝着落雁塔而去。 楚郡王府,郡王妃收到一封没有具名的信,字写得风流婉丽,信的内容却是吓死人不偿命。导致楚郡王妃才一瞧见就变了脸色,一迭声地道:“快去把县主请来!”待听得宝县主一早就带着人出了府,脸色就更是难看,当即命人备下车马,也不敢多带人手,只敢带着几个亲近之人,心急如焚地朝着落雁塔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