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战争,敌人永远不可能按照你的设想去做。
不过这难不住朱慈炯,他现在已经是一员宿将了。
“列队!”朱慈炯当即厉声下令,“全都有,线列阵!”
原本散落在八里桥西侧旷野上的斥候骑兵便迅速集结。
不片刻,两千余骑便在八里桥西侧的旷野上排开一个骑兵横阵。
整个骑兵横阵分为前后两排,南侧紧挨着通惠河的北岸,北侧则一直延伸到了两千步开外,骑兵的横向间隔达到了两步,因而前后两排骑兵可以交替前行或者后撤,这是朱慈炯琢磨出来的骑兵线列阵。
战马虽然通人性,但毕竟不能跟人比。
所以骑兵线列阵做不到三排更番迭进。
但是分成两排更番迭进或者后退却还是可以勉强做到的。
朱慈炯心下也有些紧张,因为这是他琢磨出骑兵线列阵之后的首次实战,他也不知道骑兵线列阵管用不管用。
不过,很快就能知道了。
片刻之后,通惠河北岸的建奴骑兵就接近到了千步以内。
成千上万的骑兵铺天盖地的卷涌而来,起伏攒动的马头就像是一浪接着一浪的洪水,还有那夏日闷雷一般的马蹄声,还是挺吓人。
得亏朱慈炯麾下的这两千余骑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骑兵。
面对汹涌而来的建奴骑兵,明军的两千多骑兵岿然不动,就像是大海中的礁石一般,再大的飓浪也丝毫不惧。
“全都有,稳住!稳住了!”
朱慈炯肃立在骑阵最前方,将二零式步枪竖起举于胸前。
两千余骑也同样将步枪竖举于胸前,整个横阵鸦雀无声,甚至连战马都受到了明军将士的感染,显出一等罕有的镇定。
潮水般的马蹄声从前方传来。
建奴骑兵离得越发的近了,双方相距已经不足五百步。
朱慈炯不用借助望远镜都已经可以看清楚建奴骑兵身上的甲胃,从他们身上杂乱无章的皮甲样式就能猜出这是外藩蒙古的骑兵。
就不知道是察哈尔部还是土默特部?
“全都有,打马!”朱慈炯压下步枪。
前排一千余骑便齐刷刷压下手中步枪。
一千余个黑洞洞的枪口瞬间瞄准了前方。
转眼之间,蒙古骑兵就迫近到了两百步内。
“打!”朱慈炯便毫不犹豫的扣下步枪扳机。
燧石撞上铁砧发出嗒的一声轻响,随即就是呯的一声巨响,铁砧下的引药室和步枪的枪口几乎同时喷出红光,但是不见烟雾。
紧接着,朱慈炯身后就响起一片连续的枪声。
朱慈炯再定睛看,只见前方两百步外,前排的蒙古骑兵顷刻间一片人仰马翻,至少有三百骑中枪摔倒在地上。
明军使用的是配有米尼弹的线膛步枪,瞄准的又是战马,因而命中率非常高,既便是在两百步开外,居然也有超过三成的命中率。
如果用的黑火药,就算命中也难以对战马造成致命杀伤。
但是明军使用的是能量比黑火药超出两倍多的硝化纤维,即便是在两百步外,也能轻松射杀蒙古骑兵的战马。
蒙古骑兵顷刻间一片人仰马翻。
朱慈炯却再次举起二零式步枪,还未及装填。
开枪完的第一排骑兵迅速后退,抓紧时间重新装填弹药。
第二排骑兵则是迅速更迭上前,再将竖举于胸前的二零式步枪的枪口压下来,瞄准前方汹涌而来的蒙古骑兵。
“打!”朱慈炯又是一声大吼。
离得近的骑兵便纷纷扣下扳机。
随即又是连续不断的枪声响起。
朱慈炯再定睛看,又有至少三百骑蒙古骑兵倒在了地上。
连续遭受两波齐射,损失了超过六百匹战马,从通惠河北岸席卷而来的蒙古骑兵顷刻间阵脚大乱,后面跟进的骑兵也受到了很大的干扰。
不过,蒙古骑兵的马术确实不错,很快就重新整好队列,继续往西冲杀过来。
通惠河南岸的蒙古骑兵也涌到了八里桥的东桥头,但是受到八里桥宽度限制,只能挤在一起过桥,所以阵形就显得有些拥挤,而且速度也慢。
朱慈炯立刻让徐乌牛带领两百骑兵去封锁八里桥。
共余一千八百余骑则抓紧时间重新给步枪装填弹药。
当明军再次给步枪装填好弹药时,通惠河北岸的蒙古骑兵已经迫近到百步内,已经可以听到蒙古骑兵发出的铺天盖地的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