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奎彪狭长的双眸倏的划过一丝冷意,合上手中的折扇,认真道:“要照周夫人这意思,令堂很有可能被田老爷掳走了?”
“确实如此,所以妾身才会找上金大人,问问您与家母有何渊源,先前听金老板提起过,您是家母的故人。那枚玉佩到底有何典故?家母失踪了,妾身才会如此焦急,还请金大人赎罪。”林冬娴神色依旧恭敬,但脸上多了几分坚决。金奎彪是朝廷命官,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要了她的命,她实在没办法了,才会出此下策找到他。
“周夫人,我与令堂有何渊源,这还是让令堂告知你,既然我知晓了,就不会坐视不理。你放心,不出三日,我必定会把令堂带到你面前。”金奎彪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没想到在这小小的镇上,一个富商居然作出如此行径,真令人不齿。他就算想带吴氏离开,也没想过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若是能把吴氏救出来,说不定她会愿意跟他离开去见见故人,手指弯曲着在桌上不停的敲着。林冬娴闻言,面上带着不可思议的狂喜,作揖道:“多谢金大人,妾身再此替家母谢过金大人。”
“哎,周夫人若是真的有诚意的话,就让令堂亲自谢我便是,告辞!”金奎彪立即起身离开,金奎夜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几句话,他就带着侍卫离开了。再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的林冬娴,她满脸平静,似乎他们俩谈的很融洽。这样一来,他也能对金夫人和周明悦母女俩有所交代,林冬娴跟她们交情匪浅。
金奎彪说到做到,不到三天,就让人把吴氏送到如意绣坊。林冬娴当下放下手中的账本,起身搀扶着吴氏,对着侍卫再三感谢一番,还从衣袖掏出随身的钱袋子递过去。侍卫往后退了几步,推辞道:“周夫人,这是奴才分内之事,只是大人交代了,让夫人不要忘记你们的约定。”
吴氏双腿发软,胸口喘不过气来,面色不太好看。她身上的衣裳还是失踪那日穿的,没半点不整洁,看来没人对她动手动脚,这下悬在空中的大石头落地了。把吴氏扶到后院躺下来歇息,又吩咐厨房给她煮一碗参汤,她才握住吴氏的手坐下来。
忽然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会不会一切都是金奎彪的计谋,他派人掳走了吴氏,再等着她上门找他,求他出手相救。这么一来的话,金奎彪就成了她们母女的救命恩人,这可能吗?他的确有这个动机,再仔细一想,周明沐曾经在田府门口跟踪过夜里赶路的小厮,那信上的内容不可能是金奎彪找人代写的。
如此一想,她就安心多了,不免有些自责,怎么能随意的怀疑金奎彪。派一个伙计回去告诉林志平,让他安心,吴氏已经安然无恙的回到如意绣坊。林志平急急忙忙的被伙计领着走到院子,听到有脚步声,她掖好被褥,轻声的走到门口关上门,把手放在嘴上对着林志平嘘了声,让他别出声。
林志平三步并两步的走到她跟前,追问道:“冬娴,你娘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爹,你放心,娘一切安好,刚被我叫醒,喝了一碗参汤,现在已经睡下了。”林冬娴嘴角含笑道,见她这么说,林志平悬在空中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傍晚吴氏慢悠悠的睁开眼,望着面前站着的林志平和林冬娴,她鼻子酸涩,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下了。
林志平见状,急忙蹲下身子,手足无措的用衣袖擦拭她脸颊上的两行清泪,柔声道:“倩影,你别哭,别哭,都是我没用,没保护好你。倩影,都说我不好。”眼见吴氏哭的跟厉害了,他忍不住跟着红了眼眶。
林冬娴:“……”她还是转身离开,让他们夫妻俩说会话。侍卫临走前说的话,她没忘记,她跟金奎彪的约定就是让吴氏亲自去见金奎彪。不管怎么说,金奎彪把吴氏救出来就是她的恩人。等明日她会劝劝吴氏,出去一趟。
吴氏回来了,她又忍不住担心起周明沐,他都五天了,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金奎夜说点了十个小厮跟着他,想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这就只有自我安慰。着急也没用,林冬娴这一夜睡的很不踏实,一早上吴氏见到她盯着两个黑眼圈走到她床前,关切道:“冬娴,怎么没睡好?对了,我昨天好像没看到明沐,他人呢?”
问了林志平,他一问三不知,吴氏就打发他回去,林志平起初不愿意,奈何见吴氏冷下脸,只好转身回去。
“他出去有事了,过几天才回来,娘,你就别担心他,不会有事。”当着吴氏的面,她总不能对她全盘托出,让吴氏更加担心。抬眼看了一眼吴氏,她的气色好了不少,林冬娴就一边给她按摩,一边对她轻声细语的说了金奎彪救她一事。吴氏静默片刻,低头不吱声。
林冬娴不着急催促她做决定,半晌吴氏抬头坚定道:“好,我跟你去登门谢他。”此去一趟,知道没那么简单,她还是要去。金奎夜听说林冬娴和吴氏过来,要去见金奎彪,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好了,柔柔一笑道:“好,冬娴,你等着,我这就去安排。”
有了金奎夜的安排,她们很快就见到了金奎彪,小厮早就得到吩咐,恭敬的开门让她们进去,作出一个请进的姿势。金奎夜则是起身去了隔壁的客房,吴氏回头看了林冬娴一眼,“冬娴,我想单独跟金大人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