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送你们上路!”雷横说罢那只大手丢了马鞭子,一把按住了那汉子的脑袋,只那么猛然一拧,嘎巴一声脖颈断裂的脆响之后,紧接着一道鲜红从那汉子的嘴角淌出來,那汉子的眼眸就再也沒有动过,随着雷横一松手,那颗脑袋沉沉地砸在了地上。
双峰镇的百姓们一瞧,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着这凶神恶煞般的差役又要动手,还沒來得及将小孩子的眼睛蒙上,那边手快的雷横已经又将那其余两人的脖子也一并扭断了。雷横站起來拍了拍手,像是手上沾了灰土一般,雷横冲着那酒店的掌柜的说道:“死人放在这里不妥吧,叫几个伙计丢到镇外头去!”
那掌柜曾经见过马匪杀人,那快刀下來就像是切瓜一般,但凡那些马匪问起话來,有一句话不顺耳,便会惨遭屠杀,曾经双峰镇这周围好多商队被杀过,掌柜的记忆犹在,每每想起都是胆战心惊。可是,眼下,这新來的差役也这般心狠手辣,实在让他心里不知是悲是喜,一个模模糊糊的词飘上心头來,那就叫“水深火热”。
雷横这般一吩咐,轻易不愿说话的掌柜的猛然全身一哆嗦,赶紧连口应了下來,一回头便叫了两三个伙计出來按着那雷横的意思办事。雷三也让伙计们帮忙,等将这死人抬出去丢了,将这酒店前的血迹都擦抹了个干净之后,双峰镇上也变得空旷起來,方才这酒店里发生的事情经过百姓们的添油加醋的口口相传,像是瘟疫一般地蔓延开來,街上廖无人迹,商铺也早早打样关门。整个镇子的百姓都关门闭户,如临大敌。这酒店里跟不例外,原本有的食客也早早结账,都散了个干净,只留下掌柜的和三四个伙计将门关了半扇,一个个心情沉重地瘫坐在椅上,以及内心忐忑的雷三爷和他那些大眼瞪小眼的手下,一个个都像是被判了死刑的犯人,等着秋后问斩。而雷横这时候也才坐下來慢慢地考虑其眼下这件令人发愁的事情來。
“这可如何是好?”雷三暗自叹了一声,却不想让耳根灵敏的雷横听见了。
“雷三爷,方才劝你走,你不走,现在可好,且不说你们被人家吃定了,连我们双峰镇的人也要跟着受连累。”店小二虽然这般说,可是却心里也明白,这事不全怪雷三爷,都是那雷横横插一脚,事情到了今日这个地步,弄得众人都沒得活路。
雷三爷说不上话來,这时候,雷三爷心里也憋得烦扰,他也晓得这事也该怪那差役,可是,那差役方才杀人的手段利落凶残,保不准与那马匪不是一类人,眼下哪里惹得起,除了有口难言,埋怨自己倒霉之外,还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雷横哪里会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着什么,方才的酒劲渐渐过去,这时候,才知道自己一时耍弄风头,惹出这般事情來。本來雷横想为这一镇百姓做主,将这双峰镇改头换面,却不想,反倒惹祸上身,不但沒有给这一镇百姓安定,反倒是头一天就给百姓带來了屠镇的危险。这双峰镇沒有城池,也沒有驻兵,说白了,就是一片沙地上建起來的镇子,经不起马匪的荡杀。说实话,那什么三只眼,雷横倒不怕,只是,自己再厉害也不过是两只手,就是那八臂哪咤,也抵挡不來,入了夜,马匪四下里杀起人來,雷横一个人,怎地有能耐护了这一镇的周全。想到这里,雷横将拳头捏起來。
雷横道:“有快马沒有?”
掌柜的一听,有些犹豫地一雷三也说道:“这……”
雷三爷接了那掌柜的眼神,道:“官爷要快马作甚?”
小二听得心里叫苦,心想这官差着势头不对,保不准是要逃了,这可苦了这一镇百姓!想到这里,店小二正要朝着雷三爷眨眼暗示他说沒有时候,雷三爷已经快人快语地说出口來:“快马,倒是也有一匹。”
“有就好!”雷横说着便站起身來。
小二一,当下便急了,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胆子,慌张地说道:“你往哪里逃,须得带着我们都走!不然,我们都活不成了!”
雷横了小儿一眼,一本正经地严肃道:“我雷横是铁打的汉子,是不会走的!你等放心好了,雷三,你既然有快马,那还请你派个熟悉路人赶紧往郓城县去走一遭。”说道这里,雷横转过脸來朝着掌柜的说道:“掌柜的,借你的笔墨一用!”
掌柜的听了,像是还魂的傀儡一般,僵硬地站起身來,赶紧在钱柜后面将笔墨都拿了出來,铺开一张信纸,雷横提起笔來便刷刷写了起來,一番笔墨横飞之后,不须多久便成一封告急书信,用信皮装了,交予雷三的一个可靠伙计手里。
雷横送了那伙计出來,着欲坠的夕阳挂在山边,顿了一下说道:“到了城里,在衙门里寻一个叫朱仝的头都,他自会与知府说。若是动作快些,趁着半夜救兵赶得來。”
那伙计将雷横的话都记下來,将那封告急的书信揣在衣服的最里面,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而这时候,夕阳的余晖已经将双峰镇都染上了鲜血般的颜色,这是,最后的指望了,雷横着这一切,心里不禁沉沉地直往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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