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各部将领们皆已被驯服,拔灼的心情自是为之大好,也没再多言啰唣,豪气十足地一摆手,就此下达了出征之令。
“诺!”
将令既下,各部将领们不管心中作何感想,此际也就只能是轰然应了诺,各归本部,须臾,号角声连天大响中,无数的骑兵纷纷策马冲出了营垒,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上飞快地列好了阵型,随着拔灼一声令下,十三万大军依次开拔,有若潮水般在草原上汹涌向前,再向前……
“报,禀大都督,薛延陀可汗拔灼已率十三万大军离开漠北,正在向金山道逼近,其行极速,预计六天后,将与我军前锋遭遇。”
贞观十九年七月十一日,赶到了朔州的陈子明正在中军帐中端详着沙盘,却见一骑报马急匆匆地从营门处冲了进来,待得到了中军大帐处,一个利落的滚鞍下了马背,顾不得喘上口大气,便已是冲进了大帐之中,单膝点地,紧着便将军情禀报了出来。
“再探!”
虽说早就预料到拔灼必会率军来犯,可陈子明却是没想到这厮会来得如此之快,而此时,唐军却尚未能及时调整到位,原先预定的作战计划显然已是有些行不太通了,对此,陈子明虽是颇为的意外,却也并不甚在意,左右战争之道便是兵无常形、水无常势,因变而变也就是了。
“诺!”
听得陈子明有令,那名报马自是不敢稍有迁延,紧着应了一声,便即匆匆退出了大帐,自行再度赶往前军方向不提。
“来人,擂鼓聚将!”
将报马打发走了之后,陈子明眉头微皱地在大幅沙盘前来回踱了几步,又伸手在沙盘上比划了一阵,而后方才高声断喝了一嗓子。
“咚、咚……”
陈子明这么一声令下,自有侍候在帐外的亲卫紧着便擂动了战鼓,隆隆的鼓声暴然而响中,各部将领们立马闻风而动,齐刷刷地便往中军大帐汇集了过去,三通鼓歇,四十余郎将以上的将领们已是尽皆在大帐中分两列站好了队。
“诸公,前线哨探传回军情,拔灼已率十三万大军离开漠北,预计将于六日后进抵金山道。”
鼓声一停,陈子明也自无甚寒暄之言,环视了下众将之后,便即中气十足地将军情道了出来。
“贼子狂悖,杀,杀他个精光!”
“杀光逆贼!”
“对,杀个干净,还我边境之绥靖!”
……
大唐这么些年来南征北战,所向无不披靡,自有着股傲气在,哪怕此际己方总兵力算上执失思力的一万突厥兵,拢共也不过就六万余罢了,还得分兵把守各处城池,真能调出来参战的部队不过也就四万五千左右罢了,大体也不过就只有薛延陀大军的三分之一而已,然则大唐诸将们却浑然无惧薛延陀军的鼎盛,个个喊战,人人喊打!
“说得好,杀光了也就太平了,此番一战,本督不单要败敌,还要灭其国祚,尔等可愿随本督沙场取功勋否?”
尽管早在去岁,陈子明便曾与众高级将领们商议过应对薛延陀袭扰之战略,可那并不是陈子明心中真正谋算的灭国之战,仅仅只是保守的防御策略罢了,而今么,圣旨已到手,大军也已然在握,陈子明可就不打算再隐瞒自己的谋算了,再说了,敌军来得如此之快,原本报给太宗的战略已然不敷用,加以更易本就是名正言顺之事,却也不虞有吃弹章之可能。
“大都督说得是,我等为将者,自当沙场取功勋,今,战机已现,末将等敢不从命!”
诸将们虽不惧战,也有着一战败敌之自信,可却万万没想到陈子明的心居然如此之大,不单要退敌,还想着彻底剿灭薛延陀汗国,一时间自不免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倒是薛万彻早早便知陈子明之谋算,头一个便站了出来,高声附议了一番。
“末将愿随大都督沙场取功勋!”
“大都督,您就下令罢!”
“大都督英明,末将等誓死追随!”
……
陈子明这些年来屡战屡胜,还都是以劣势兵力大胜强势之敌,尤其是诺真水一战中,更是以区区一万三的兵力大败二十余万薛延陀大军,有着这等威名在,众将们自是愿意追随陈子明大杀上一场,此际表起态来,也自便踊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