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依爱卿看来,此章程究竟可行否?”
尽管侯君集这等倨傲的态度叫李承乾很是不喜,只是鉴于其乃是自个儿一方之重臣,李承乾也自不好胡乱发作于其,仅仅只是眉头微皱了一下,便即转入了正题。
“那要看是何人在做,又是如何做了。”
只一听李承乾这般问法,侯君集立马便猜到了其之心思,无非是想问能否从这份章程中找出可供攻讦的破绽,对此,侯君集虽精研过本章,奈何却找不出甚可利用之处,不过么,要说搞点破坏,于侯君集而论,却也不算难事,只不过他并不打算直言罢了。
“嗯,尔等全都退下!”
一听侯君集这等掐头去尾的言语,李承乾立马会意地挥了下手,声线阴寒地喝令了一嗓子。
“诺!”
太子金口这么一开,随侍在侧的诸般人等自是不敢稍有耽搁,齐齐躬身应了诺,就此鱼贯着退出了书房。
“此处已无外人在,爱卿有甚话,只管直说便是了,本宫听着呢。”
李承乾从来都不是个逆来顺受之人,这几个月来,之所以肯消停下来,无外乎是因没能搞清楚张思政等心腹死士的去向,唯恐谋刺魏王的事情败露出来而已,而今么,三个多月过去了,负责此案的诸般官员基本都已被贬离了京师,而太宗那头也没再对此案有所指示,李承乾紧绷着的神经也自稍稍松了些,尽管还是有些担心张思政等人会出首自己,不过么,却是再不想看到魏王诸事顺利,这就准备出手搅局上一回了的。
“兵制革新之要,便在这军事学院上,但消能搅破此事,其余诸般事务不过是无源之水罢了,长不到哪去,所谓打蛇打七寸便是这么个道理。”
侯君集的武略虽是只是平平,可到底是曾当过兵部尚书之人,自是能看得出兵制革新的要点何在,他也早就想好了一招妙手,实际上,就算李承乾不相请,他也准备来跟李承乾密议上一回,为的便是要狠狠地打击一下陈子明之威望。
“爱卿所言甚是,本宫也作此想,只是,唔,计将安出哉?”
李承乾本人对武略是一窍不通的,可对政治么,还是有着足够的悟性的,自是一听便知侯君集所言乃是正理,问题是李承乾想了片刻,也愣是没能想到该从何处下手方好,没旁的,概因军事学院的事儿全都是陈子明一手在管着,上上下下基本上都是陈子明从各卫调集来的人手在打点,至于兵部原本的官吏么,全都是打下手的份儿,饶是李承乾在兵部也有那么几名心腹手下,却根本就无法在军事学院一事上发挥甚大的作用,无奈之下,李承乾也只能是再次将问题丢给了侯君集。
“此事要闹,便须得往大里闹了去,若不然,也不过是隔靴搔痒罢了,难有甚效用可言,殿下要想成事,终归须得司徒大人那头肯配合,否则的话,怕是无济于事啊。”
侯君集日思夜想的都是要找陈子明与魏王报一箭之仇,自是闹事不怕大,并未急着道出底牌,而是先行设了个先决条件。
“嗯,若是爱卿之策真能成事,舅父那头,本宫自会去说项,想来舅父应是不会坐视才对。”
这两年来,随着魏王李泰的逐渐强势,李承乾与长孙无忌那头的合作也就多了起来,可惜几番联手出击,都未能奈何得了陈子明与魏王的联盟,心下里对能否说得动长孙无忌,其实也没太大的底气,只是在侯君集面前,他却并不愿露了怯,满口子便应承了说项长孙无忌之事。
“那便好,嘿,殿下既是看过了这么份本章,便应知军中选拔在前,而民间科举在后,既如此,从军中着手,便是破解此策的关键之所在,某看此事当……,如此,定可叫陈曦小儿吃不了兜着走!”
这一听太子已是同意了自个儿的见解,侯君集也就没再多卖关子,但见其狞笑了一声,便絮絮叨叨地将所谋之策道了出来。
“嗯……,好!爱卿只管放手行了去,有甚事,本宫自当一力承担!”
静静地听完了侯君集的陈述之后,太子的心当即便大动了起来,略一沉吟,便即豪气十足地下了最后的决断。
“殿下英明!”
太子决心既下,侯君集当即便乐了,满脸玩味的笑容,就宛若已然看到陈子明吃挂落之情形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