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李林甫从昏迷中醒来,声音有些沙哑地说。
“水呢,快,郎君醒了,快拿温水来。”
“太好了,郎君醒了,快通知几位夫人,还有小郎君们。”
得知李林甫醒来,府上的下人一下子激动起来,一个个忙乎起来,一直守在榻前的二管家老洪,小心翼翼把一杯温水送到李林甫的嘴边:“郎君,水来了,小心。”
李林甫喝了大半杯温水,感到喉咙舒不干了,脑子也清醒了很多,示意婢女扶自己起来,半躺坐在床榻上。
“阿耶,你没事吧。”闻讯赶来的儿子李岫坐在床边,一脸关切地问道。
听到自家的钱库被盗,李林甫也气得吐血晕倒,可把李岫吓得不轻,刚刚还在外面收拾残局呢,听到李林甫醒来,马上扔下手里的事赶过来。
“岫儿啊,你阿耶命苦啊,没了,没了,都没了。”李林甫神色沮丧,看到儿子,脸色明显很差。
说完,李林甫好像想起什么,身子体了一个激灵,连忙问道:“岫儿,为父昏迷了多久?尔等有没有做什么行动?”
李岫恭声说道:“回阿耶的话,知道阿耶昏迷后,家里人都着急坏了,一时没顾上,什么事都没作,后来想到京兆府报官,可杏春堂的钱郎中说阿耶只是怒气攻心,很快会醒,二管家也劝说这些关系复杂,一招不慎就会追悔莫及,还没有报官,一切得先跟阿耶先商量一下。”
“很好”李林甫明显松了一口气,接着开口问道:“地库那个秘道,你们看了吧,查出什么?”
李岫转头对才洪说:“二管家,你先发现阿耶晕倒,也是你最先派人去查,这个问题你来回答。”
老洪不敢怠慢,先是应了一声,然后恭恭敬敬对李林甫说:“回郎君的话,那是一条秘道,通往相隔三十多丈远的小平宅处,宅的主人姓李,是郎君的本家人,不过那宅子在二个月前已租给一伙由大食来的商人居住,按着契约,本来还有一个半个月才到期,可那些大食租房今天一大早就不辞职而别,押金都不要了。”二管家老洪小心翼翼地禀报道。
不用说,失窃案与那伙大食人有关,一下子偷了那么多钱财,哪里还会在乎那点押金?
李岫补充道:“阿耶,孩儿也查到了,隔壁郭府被马车撞损,也是那伙大食人,那些杀千刀的田舍奴,分明是故意的,利用装修的噪音掩饰他们挖秘道的声音,真是太狡猾了。”
“停”李林甫有些不耐烦地说:“说说,查到什么结果?”
老洪有些沮丧地说:“发现秘道后,老奴第一时间把能发动的人都发动了,也托了不少关系,奇怪的是,不仅那些租客找不到,那么多财富,好像凭空消失一样,小郎君想去报案,想到事情有些特殊,需要郎君才能拿定主意,所以......”
说到底,这笔钱是“不义之财”,还没运回时,李林甫就再三交代这笔钱不能曝光,真是报案,说丢失多少好?
要是这件事曝光,本来饱受质疑的李林甫,将会众矢之的。
“阿耶,报官吧,那么大一笔钱,这么短时间内,肯定跑不完,要是抓到那些窃贼,把他们扒皮抽筋方能解心头之恨。”说到后面的时候,李岫都有些面目狰狞了。
征地是李林甫负责,可成功完成任务是李府上下的努力,为了大赚一笔,李岫也没少忙乎。
不夸张地说,那笔巨款有李岫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