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吐蕃,春暧花开,晴空万里,天是那么蓝,空气是那么清新,就是鸟儿的叫声也透着喜悦,整个吐蕃就像一幅巨大的画卷,处处都是好风景,特别是黄昏时候,夕阳西下,映衬出的晚霞犹如血色鲜红,仿佛苍翠的大地披上一件彩色的衣裳。
这一刻,如梦似画。
然而,库罗没心思欣赏这种景色,长时间的奔波和拼杀让他变得有些麻木,肩上扛着全族命运的他,在吐蕃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生怕一个小小的失误就让葛逻禄一族遭到毁灭打击。
库罗没骑马,一边走一边牵着自己的爱马,沿着曲曲折折的山路向前走。
跟在库罗后面的,是一条长长的队伍,他们跟库罗一样,走在地上,手里牵着马,他们都是葛逻禄的族人,跟随着他们们的族长一起征战。
山路有点崎岖,骑马不仅危险,也很伤马力,为了节省马力,只要情况允许,库罗和他的族人们每骑行一段都会下马牵着走,这样做的目的是无论什么时候遭遇到敌人,也有马力去应对。
葛逻禄重新归顺大唐后,便在吐蕃大肆破坏,遭到吐蕃疯狂围剿,经常随时随地打仗,库罗都总结出一套独特的生存法则。
走着走着,天色开始暗了起来,一名叫沙都的分支小族长把马交到一旁的族人手里,走快几步来到库罗身边,小声地说:“族长,天气开始暗了,要不要找个地方先歇一晚?”
库罗这才回过神,刚才一直想着事情,没注意看天色,抬头看看天,只见最后一抹斜阳快要落山,最多二刻钟,天色就要完全黑下来。
“沙都,这里你最熟悉,还要多久到耗牛河?”库罗没有回沙都的问题,径直问道。
“回族长的话,按现在的速度,大约一个时辰到耗牛河。”
库罗点点头:“原地休整一刻钟,让勇士们坚持一下,准备火把和给马戴的眼罩,赶到耗牛河再扎营休息。”
马并不适合夜间走路,为了不让马受惊害怕,用眼罩把马的眼睛蒙上,可以拉着它慢慢向前走。
吐蕃要搞祭天法会的事,库罗也收到消息,开始也懒得理会,可他接到郑鹏用飞鹰传来的密信,要求自己移师纳木湖接应,虽说有些不太愿意,可别无选择的库罗还是咬咬牙,带着族人抄小路直扑纳木湖。
坌达廷和悉诺逻恭禄很重视这次法会,纳木湖集结了大量的蕃兵,这时一头扎下去很危险,但库罗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跟郑鹏共进退。
幸好,郑鹏手里有威力强大的火器,胜算不少,葛逻禄前面犯的错太多,需要大量的军功赎罪,为了族人能风风光光再回大唐的怀抱,库罗只有拼了。
沙都应了一声,忙让人通知下去。
“族长,你也累了,喝口水。”沙都看到库罗坐在一旁的大石上,解下自己的羊皮水袋递了上去。
库罗谢了一声,正想喝水时,远处突然传来一个急促的马蹄声,还有人大声叫让路的声音,扭头一看,只见一名族人骑着马飞快向这里跑。
那人离库罗大约二丈远的地方猛一勒马,马嘶叫一声,前蹄高高跃起,马蹄还落下,马背上人已跳下地,三步作二步走到库罗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族...族长,成了,依秋小姐她们一行已翻过积石山,跟大唐的军队接上头,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