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吵什么?烦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迷糊的神色,慵懒含糊的语调,这是半睡半醒的状态。
徐世杰拉住杨珍的手,用最温和的语气劝说,要她起来,到福禄堂再接着睡。
杨珍抽回手,不耐烦地挥了挥:“去,去,去。我哪都不去。还让不让人活了?睡个觉都不安生。”
徐世杰看得发呆。娇妻的媚态,他很久没有看到了,要不是外面事情紧急,他真想拉把椅子坐下,好好发欣赏,一直欣赏下去。
杨珍继续趴在枕头上,片刻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徐世杰轻轻摇头,转身朝外走去。趴着的杨珍,站着的杨妈妈,还有刚刚进来的翠莲,都偷偷舒了口气。
快走到门边的徐世杰突然顿住,抽出身上佩剑,返身走回来。
完了!露出马脚了!杨珍把手伸进被子里,将飞爪抓在手中,眼睛微微睁开,盯住那个握剑的身影。
昏黄的灯光变得明亮。
徐世杰手举油灯,将屋内仔细搜查几遍,就连房梁、床底都没有放过。都搜查过了,没有发现异样,徐世杰放心走出屋外。
屋内,杨珍在擦拭冷汗。杨妈妈和翠莲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
虚惊一场。
徐世杰叫来几个兵士,守住房正房的屋前屋后,又派一些兵士护送惊醒的珲哥儿到福禄堂。想了想,到底不放心,徐世杰亲自守护在正房前,指挥一群兵士将芙蓉居除了正房外的其他地方搜个底朝天。
杨珍担心花草上的血迹被人发现。幸好没有,徐世杰只是叫人仔细搜查昏暗容易藏匿的地方,忽略了一览无余的花草。
徐世杰站在正房前,突然感觉到背后异样。徐世杰纳闷,为安全起见,他又进屋再仔细搜查一遍,还是没有发现情况。刚才一定是自己的错觉,并没有人从屋里朝外看盯住自己,看娇妻趴在床上睡得正香,侍候的人也躺下休息了。
又增添了人手,仍是没有搜查到匪徒。巡夜的兵士一口咬定,亲眼目睹那个匪徒翻进了将军府。无法,徐世杰命人重重围住将军府,防止匪徒逃脱,另安排两班人马重重围护福禄堂和芙蓉居。
福禄堂里到处是人,是从未有过的拥挤。
大夫人和女儿徐世颖、侄女杨依依、孙子珲哥儿挤在正房,大夫人、徐世颖睡在大床上,珲哥儿睡在小榻上由奶娘照料,往日值夜人睡的罗汉床拖进内间给杨依依休息。贴身侍候的人都挤在外屋,椅子都不够坐,有人坐到在面上。
二夫人带人睡在东厢房,西厢房里挤着府上有脸面的管事妈妈,屋檐下回廊里还站着许多人。
人多,天气闷热,更兼心里害怕,除了珲哥儿吃饱了呼呼大睡,其他人哪里睡得着。
得知杨珍留在芙蓉居,徐世杰专门派人守护,福禄堂里的人心里都不是滋味。大夫人心里更是憋气,憋得慌了,不吐不快。
大夫人抱怨说:“就她是千金大小姐,别人都是吃苦受累的贱命。都什么时候了,还这样端着,不肯将就半点,害得杰儿专程拔人照看她。杰儿也是,平日多让她是应该的,可这种时候,还事事顺着他,可是过了。”
杨依依幽幽地说:“听说,给表嫂算卦的半仙都说,表嫂是个命好有福气的。别人自然是比不上表嫂的。”
“福气?!”大夫人不屑地撇嘴,“她到我们家,是她的福气。要是到别家,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呢。”
杨依依埋怨说:“表哥真没良心。姑妈和表妹在这里担惊受怕,他看都不来看一眼。”
......
杨珍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芙蓉居仍有兵士驻守。熬红了眼睛的下人战战兢兢地来往做事。
杨珍知道珲哥儿昨天晚上是到福禄堂过的夜,命人去接回来。珲哥儿没回到芙蓉居,都督府的人先到了,老夫人派人来接杨珍回娘家。
来接杨珍的,还是上回那个老妇人,她一看到杨珍就说,老夫人昨天晚上因为担心女儿,一夜没有睡,要不是众人拦着,昨天晚上就派人来接女儿回家了。
徐世杰觉得杨珍回娘家避一避的好,等到将军府确保平安无事了,再回来不迟。杨珍不想去,身上有伤,还是在自己的地盘方便。
“珍珍,去吧,别让岳母她老人家担忧。你在家里,我也放心不下,做事的时候会分心。带着孩子回娘家几天,没事了我再去接你们回来。”
杨妈妈也劝说杨珍回娘家,并且指挥人收拾出几大包裹的换洗衣物。
到福禄堂接珲哥儿时,发现徐世颖、杨依依也收拾了几个包裹,她们要陪同杨珍、珲哥儿到都督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