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把两个小家伙哄好,秦相夫人便告辞了。
顾琰将包好的小毛衣、小手套等物递上,“是我自己织的,给元元穿戴吧。之前给父皇织毛衣剩了些毛线就顺手织了。”
“那元元谢过姑姑了。”
秦相夫人直到在宫外换乘自家的马车才打开来看,一看全是小小巧巧的、精致可爱得不得了,不由赞一声顾琰手巧。她也拿了在元元身上比划着,拿手摩挲感受着毛毛的很是舒服跟暖和。元元也好奇的看着,尤其对挂在脖子上的小手套很感兴趣。
回去对秦相一说,秦相想了想道:“先别穿戴,再等等。”
次日一早,顾琰睁开眼就觉得天光大亮。不由愕然,睡过头了?可这会儿团子都还没来呢。就连萧允,也还在被窝里呢。她福至心灵,是下雪了吧。这里有地龙,睡着完全不觉得冷的。
“我要泡温泉、赏雪!”紫檀精舍引了温泉,萧允院子的正房里也有。到时候泡在池子里,吃着暖室种出来的水果,开了内室的窗就能看到飘飘扬扬的雪花。太幸福了有木有!怪不得都想当人上人,在什么样的位置就有什么样的享受。也就帝后能有这样的享受,这宫里贵妃宫中都没有呢。宫外就更别想了,哪怕梁国公府富可敌国也是不敢这么弄的。想泡温泉都得晚京郊别苑去。
萧允立即积极响应,“一起一起。”顺道洗个鸳鸯浴什么的,很是美好啊。到时候把团子往老头子那里放就是了。唉,明天琰儿就要去跟齐娘子换回来了。
于是,这天团子便开始穿戴起了他的毛衣、手套、、袜子、护耳,整个人毛茸茸的。在屋檐下伸着戴着手套的爪子还想去接雪来着。他这会儿被皇帝抱着,看着满天的雪花可开心了。
只是,小家伙过了老半天还没有见到爹娘,便转着脑袋找人了。找不到便把皇爷爷看着。
皇帝道:“去把那对甩手爹娘给朕叫来!”真是的,都消失老半天了。再是你侬我侬,也不能把儿子给忘了啊。
又过了一阵子,曾经受过惊吓的团子开始哭了。
皇帝可看不得孙子哭,心头嘀咕明天审案子得暗示他们快一点才行啊。虽然夸元元比团子强,但真要让团子向元元看齐,一连哭个几天他还是不舍得。
团子哭声渐渐大起来,皇帝抱着他进屋去了,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哄着。一会儿,乳母奉命过来接人。顾琰实在是没脸过来。
回去以后,团子把手伸向顾琰,她忙过去接了过来。脸上不知道是泡了温泉还是羞赧,红得有些明显。心头暗骂萧允不知节制。真是怪尴尬的!
萧允可还在温泉池子里泡着呢,顾琰索性将团子也抱了进去,解了小衣服往池子里放。小家伙那次被淹了之后就有些怕水,希望这次能好些。
结果,还是缩成一团一进水就往里沉,顾琰瞪萧允一眼,“再大些,你得负责把他教会了。”
萧允接过团子,“你不再泡了?”
“泡久了也不好的。你带着他再泡泡,也好起来了。”顾琰边说边叠了块小方巾放到团子头上。方才要给萧允放,他说傻不拉几的,不肯。
团子在父亲怀里把头一低,小方巾便落到了水里。他伸出胖手指戳着。
“看吧,这小子也嫌弃呢。什么免得跑了元气,老头子泡的时候,国师可没让他这么顶块头巾。可见是你胡诌的。”
“那你替他擦擦背。”
“还是你下来给他擦吧。”
“我不下水了,你擦,快点!给他洗了上来我给穿衣。”
萧允捞起小方巾给团子身前擦擦,身后也擦擦。
“洗脸别漏了耳根,还有脚趾缝、腋窝也别漏了。小屁屁也要洗洗。全都用方巾擦,他皮肤嫩,你手上有茧。”
“真麻烦!”萧允嘟囔着,却还是一丝不苟的完成。团子被他洗得咯咯直笑,两手用力拍打水花。
洗好了,顾琰看他一副作势要放手的样子,赶紧道:“你别乱来,再吓一次就真的要得恐水症了。等大些再教他。”
好吧,真要怕水,以后可就成了个弱点了。回头再来个居心叵测的趁他落单把人往水里推可不成。
第二天顾琰留恋的不舍离开被窝,内惩院里哪有这儿舒服啊。别说内惩院了,就是秦王府也没这紫檀精舍舒服啊。尤其是这冬天!还是得去,齐娘子已经替她好些天了。今天第一次受审可不能替了。
换过之后,顾琰深深的体会了一下什么叫由奢入俭难。内惩院日子难过啊。
审她的有宗正、渝王,秦相,另外刘方也在场。的确是很豪华的配置。
顾琰十分的配合,问什么答什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说完看到渝王点了点头,“倒是和你那个丫鬟夫妻俩说得一致。”顿了一下道:“如今外头传得纷纷扬扬的一些话,本王是不愿意信的,也不得不问个清楚。外传你与西陵太子相熟,可有此事?”
顾琰摇头,正色道:“绝无此事。只不过西陵太子心慕汉化,当初曾慕名到过顾大姑收集整理的书库借阅书籍。这事儿是晋王允许的。当时我曾经在那里做管理书籍的女官。因此凑巧说过些话。当时西陵与咱们已经讲和,他是贵客,我既然是当值的女官,断无对贵客不理睬的道理。渝王兄,您这么问是什么缘故?”
她不能表现得知情,于是渝王只能难堪的道:“外头风传一些不好的话,本王一早说了本王是不信的。”
顾琰愕然瞪大眼,猛地站了起来,“我同西陵太子绝无更多的关联了。外头传什么都不是真的。我、我、我图什么啊,我是堂堂的秦王妃!我的儿子是秦王嫡长子,无可置疑的世子。”把一个女人被污蔑清白的惊与慌,以及据理力争活脱脱的表现出来了。如果明晖在这里,一定会给她点个赞。不,五个!
宗正看她两眼,没再问这茬,反倒提起另外一桩事,“你的四伯父在被提审时交代,是顾家太夫人受你指使,让晋王侍妾顾氏在晋王茶里下药,致使晋王险些遇害。可有此事?”
“绝无此事!我做什么要害晋王?再说了,我妹妹现在正怀着晋王的骨肉呢。她又图什么啊?”顾琰有点烦躁,这种事儿真是有嘴也说不清楚。不过,四老爷再丧心病狂,不能把事情推到顾瑾身上吧。前头说什么她指使太夫人,这有可能是四老爷说的。可后头关于顾瑾的,怕就不是了,是画押后被人添上去的吧。因为如果真的是顾瑾干的,他这个当人爹的哪里跑得了。看来对方压根就没真打算兑现承诺啊。
“做什么要害晋王,这不是很明显么。晋王是秦王想上位最大的障碍。”
顾琰察觉秦相看了自己一眼,想起他夫人说的平常心来。于是镇定下来,“渝王、宗正,你们问的恰是相反的两件事呢。一件说我为了秦王上位要害晋王。一件说我为西陵太子要出卖江山,同时也是出卖秦王。这样审问真的没有问题么?风闻奏事,那是御史。可不该是内惩院对待皇族的态度。要给我定罪名,我要求你们举证。”
宗正道:“说你害晋王,有你亲伯父的证词,还有你之前的辩解也正好说明了你的动机。”说着看渝王一眼,你不是来捣乱的吧。这么审问,的确是显得我们很没有立场,没有根据的事儿也乱问,人云亦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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