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家里有jian细。不说是家里,光水月轩那边就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我们的消失,恐怕早就闹得满城风雨了。这一次事情太赶,如果多给点时间准备下,或许还可以瞒过叶家的耳目!” 病鬼恰定地说道。虽然‘南叶北张’的日子早已过去,但是叶家对于张家的防备可是一点没少,就怕有一天张家重新杀回大陆,讨回当年的血债。这一次他们泄露行踪,也应该是叶家在香港的眼线有所发现。 “不可能,即便是叶家的眼线发现了我们,也不会这么巧合,正好赶上了我们和梅展谈话的时候,难道天罡地煞都长了千里眼顺风耳不成?” 张萌心里暗暗想道,莫非这个jian细,是张家的嫡系? 张萌突然想起大伯望向他那个颇有深意的眼神,张萌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只是背后这个人,究竟是谁。三位伯伯,瘸子叔,鬼叔,还有白马赵三,这些人几乎伴着自己从小到大,平时对自己呵护备至,怎么可能是jian细呢? 但如果不是,他们刚刚来到鬼市,鬼脸儿就混进来毒死了梅展,这次巧合的袭击又该如何解释呢? “阿萌,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张萌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自然没有逃得过陈瘸子的眼睛,他以为张萌是有所发现,当下好奇地问道。 张萌内心一动,却没有说出他心里所想:“梅展死了之后,我们张家在这边的生意怎么办,还有我们这次的行动会不会泡汤了?” “呵呵,原来你在担心这些事情。放心吧,你大伯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别看他一直呆在香港,但在这边培养的接班人可不止梅展一个!晚点我打个电话给你大伯,让他安排个人来接管梅展的位置。”陈瘸子摇着头说道,张绍鸿为人沉稳,举一思七,每一步都留有后手,所以当年才能够在那举枪为匪的动荡年代打下那么大的一片基业。 “这次叶家连天罡地煞都出动了,用意绝非这么简单,肯定是想对阿萌下手,让张家断子绝孙!” 赵三罕见的收敛了平时嘻哈的神色,他凝重地继续说道:“现在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就是我们时刻都处于叶家的盯梢之中,我的意思是马上回去,留在这边太危险了……” “这怎么可以,我父亲的事情还没有开始调查呢,怎么能空手而回!” 张萌焦急道,这一次可是张绍鸿点头,他才能离开香港的,要是这样回去,也不知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第二次出来。 “老三我觉得你有些过于担心,我们应该反其道行之,以最快的速度把刘去的点子给掀了,在叶家反应过来之前把业爷的死因给查清楚。叶八再聪明也不会想到,我们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陈瘸子想了一下,才缓缓地说道。 “太冒险了!”赵三端起烟枪,摇头说道。 “你们俩个别争了,等鸿爷回话就是了,这种事情他肯定有所决断。”病鬼咳嗽了一下轻轻说道。听到张绍鸿的名字,俩人才没有继续争吵下去。 梅展虽然死了,但鬼市却并没有陷入混乱之中,赵三他们都是处理这种事情的行家,自然不会让事态进一步恶化。 张绍鸿反应很快,他安排了一个浑身戾气的光头接了梅展的班,而鬼市的伙计们,似乎对于这个光头也很是熟悉,所以很顺利的就完成了交接。除此之外,光头带来了张绍鸿的一句话。 “查!” 听到这句话,张萌一直紧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大伯既然说出这句话,就表明他已经留有后手,不会让叶家的阴谋得逞的。 “这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只可惜梅展最后一句话没能说出来,否则对我们追查业爷的线索肯定有帮助,这该死的鬼脸儿,就会来坏事儿。”赵三破口大骂道。 “要我年轻那会,我玩死他!” “三叔,别吹牛比了,吃饭吃饭。”张萌塞得满口都是,他含糊地比划道。 在一个装修雅致的房间里面,张萌和赵三,病鬼,瘸子三人狼吞虎咽地吃着饭,忙活了几个钟头,几个人都是饥肠辘辘。此时,一阵鸡鸣声从远处传来。 “居然是四更天了,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陈瘸子无语道,一切恍惚如梦,谁能料想仅仅是一个晚上,鬼市就换了一个新主人。赵三他们几人都有些犯困,毕竟他们年纪都偏大,不像张萌依旧生龙活虎的,一个晚上没有睡觉这会儿也有些顶不住,吃完饭三人都是哈欠连天。 “萌爷,三位叔叔,你们休息了没有?” 门外轻轻叩响了几下,三重三轻,四短俩长。 赵三眯着眼睛死死听着门外的动静,确认没有其他人之后,这才轻轻地开了门,他们当年能够在高手如林的老北京生存下来,并闯下不小的名声,靠的就是‘小心’俩字。走江湖,与在薄冰上行走没有什么区别,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 门外,是一个身材魁梧,颧骨高耸的男人。虽然长相吓人,但是他脸上却挂着一副弥勒佛般的笑容,不说话都让人觉得舒服无比。 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个人是不折不扣的笑面虎,心肠极为狠辣,曾经做生意给朋友骗的倾家荡产,他潜伏在朋友的老家三年,他朋友以为事情风平浪静了,这才带着一家人悄悄回来,却不料光头一直蹲守在他家隔壁,这一次回来刚好撞了个正着,结果一家六口无一生还,全都给光头屠戮一空,手段之残忍,就连一些江洋大盗也不惶多让。而张绍鸿也是看中了他的这份狠辣,这才把他培养成鬼市的一招暗棋。 在鬼市,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不狠不毒的话根本站不住脚。 “萌爷,三位叔。今晚四点的时候,这批货就可以全部送到,到时候用不用派几个好手跟着?” 张萌知道光头说的就是那批盗墓工具,他还没来及开口,赵三就出声道:“这次的事情需要保密,就由我们几个老家伙自己动手,别让这边的弟兄知道,明白吗?” “明白,我知道怎么做。” 光头点头转身离开,赵三盯着光头的背影许久,才回到房间里。 “瘸子,你看这个人怎么样,可不可靠?”赵三回屋点起他的烟枪吸了几口,惬意地问道。 这屋子没有什么通风的地方,张萌给这浓烟味道呛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恶狠狠地盯着赵三:“有什么可靠不可靠的,这人是大伯安排的心腹,怎么可能是坏人?让光头给我找几个下手提着包也行啊,要不到时候那么多行李谁来拎?” 张萌打个哈欠,有些朦朦胧胧地说道。 “咳咳咳!” 赵三气的直接把一口浊气吞到肚子去,差点眼泪都飙出来。 “你个小兔崽子,真不知道张家一条血脉,怎么会出了你这只猪,你是去享受的还是去倒斗的,还要找俩个脚夫,再给你找俩个妞伺候你睡觉要不要?要是再出了几个内jian,我看到时候你还有几个脑袋享受!” “三叔你别急嘛,我看你刚才都要睡着了,这才开个玩笑。三叔你看你就这点出息,这么不经吓,手都指到我鼻子上去了,一点礼貌都没有,大伯不是常说,你们这些做长辈的,要多关怀一下我嘛!” “你狗屁,你大伯什么时候说过这些cao蛋话!” “萌仔,跟你说一句话,那会儿老北京走黑道的人都耳熟能详的:这世上最恐怖的,不是机关,不是子弹,而是人心,人心俩字,最是凶险。”病鬼淡淡地说道。 “既然你决定走这条路,你就要知道自己现在过的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生活,任何人都别轻易相信!” “嗯!”张萌心思聪慧,他知道病鬼想跟他表达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