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古玩这东西，一向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要是说破了，人家接下来这生意就没法做了。

林秋风当然知道这一套，不过，水盈盈是个古玩小白，你要是跟她说看不准，她很有可能碰运气去买。

“对啊，是不是你看不准啊？”水盈盈笑眯眯，眨着漂亮的大眼睛，用事实印证着她的小白。

“看你这个瓶子，胎质疏松，釉色乍一看均匀，其实有厚有薄，假的不能再假了……”林秋风也懒得跟对方多废话。

“哦，这样啊！那肯定是假的了。”水盈盈继续笑眯眯的，拿起另外一个盘子，“这个也很漂亮，说是明代的呢！”

“这瓷釉的颜色，一看就是现代工艺，添加了现代工业原料，我保证它的岁数没你大。”

“这个……”

“假的啊！启功的字很多，他仿得算是不错了，有两分神韵。”

“这个……”

“行行行！兄弟你厉害！真是人不可貌相，小小年纪就有这个眼光。”老板赶紧截住林秋风，哪敢让他再说下去啊！

如果是口说无凭虽然讨厌，还没什么大的危害，毕竟空口白话的别人也不一定相信，只能显得无知。

可林秋风张口闭口说的有条有理，哪怕是最外行的人，也知道他说的肯定是对的，一会儿把他店里的东西说个遍，这生意还怎么做下去？

“老板你不厚道啊，全是假东西摆出来骗人。”水盈盈似乎心情很好，并没有因为被骗而恼羞成怒。

“呵呵，这些都是哄外行人的。您是行家，当然不能让你看这些，里面请。”

林秋风表现出来的眼光已经征服了老板。再加上他跟水盈盈两人穿得都不错，像是真正的顾客，老板自然是拿出好东西来。

小客厅面积不大，但是，布置得非常雅致，实木的家具，古香古色，非常符合古董店的风格。

老板先招呼一个店员上了杯茶，然后，才转身进里间。

片刻时间，拿了一个木盒子出来。

“这次可是好东西，两位看看。”

老板虽然说着两位，但是，把东西放在桌上，目光只看着林秋风。显然他也知道，真正懂行的，只是林秋风而已。

林秋风打开盒子。这是一幅卷轴，大约四五尺长的样子，尺寸很大。微微发黄的纸质，以及那个陈年特有的味道，都是说明了它的历史。

这是一幅山水画，近树远山，垂钓蓑翁，意境盎然而又层次分明，非常地大气，一笔一划都能看出笔力的雄浑。

大家！

林秋风看这幅画的第一眼，就是这个印象。这种意境的山水画，非大家不能做出。

画的左上角，是一首题诗，行笔俊逸豪放，神韵深邃，充满了美感。

“陈如璋？”不过，在看到诗下落款的时候，林秋风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是啊！陈如璋，郑板桥的得意弟子，他的画，深得郑板桥几分真髓啊！”老板赶紧吹捧一句。

“陈如璋师从郑板桥，擅长画竹，山水画倒也有……不过，这幅画的风格不像是陈如璋的啊！”

林秋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其实他有一句话没说出来，这幅画的风格不像是陈如璋的，这种意境，不是陈如璋能画得出来的，他没有这个笔力。

原本刚看到这幅画的时候，第一眼的印象林秋风认为它是真的。可是，看了落款，反倒有些不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