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去村里看看。”王记者提议说。
“你呀!”老卢对王记者风风火火的性格深为了解,劝着说:“小丁可是空着肚皮陪咱们,你可不要得陇望蜀,咱们随便走走就行,又不是正儿八经的暗访、调查。今个儿在这个海岛里要好好放松一番,别给我扯出沉重的话题来。”
王记者对这位老搭挡打出“ok”的手势,便率先攀下了“将军台”。
与桑春相处知敦厚,与章守志相处知精明,与王记者相处知的是敏锐,还有老沈......丁文觉得这些人都是“趣人”。
回到校舍,碰上了桑木兰和林雪芹也在吃早餐,丁文接过桑木兰递来的毛巾,擦了把脸上的汗,坐在俩人面前。
“我还以为你在工地监工了,却偷偷跑去看日出。这不公平,明天早上你得陪我再去一趟。”林雪芹笑着说,朱唇中露出洁白的银牙,显得俏皮。
丁文看着盛粥端来的桑木兰,“蓝子,明天咱们仨个一起去。是得放松一下了!”
这顿粥,丁文喝得特别慢,似要尝尽其中三味,倒让面前的二女刮目相看,只是章守志已不能让他磨蹭太久。
“老弟啊,我已经将挖掘机、搅拌机、水泥、砂石料全都联系好了,后天就到。”章守志搬了张椅子凑到桌子旁,兴冲冲地说,“我等处理好鱼庄和养殖场的事,便和翠花回来长住了。”
有老章头在这儿,自己省心又省事。丁文微笑地颔了颔首。
“有机械啦,真太好了!”林雪芹欢声说,几乎拍起双掌,却是提出要在鳗场建办公场所的事,说办公室后窗见青山、前窗面鳗池,感觉挺好的。
“林工说得在理,咱们的养殖基地怎能没有象样的办公场所?”章守志当即表态同意,“刚好若干机械到位,想要盖起一栋办公楼也相当容易。”
听任俩人一唱一和,丁文没有说啥。
说来,这校舍的条件简陋,房内瓦顶透气、没有洗浴间,夏天或不觉得,可在冬天就不甚方便。嗯,是该改善一下住宿的条件,按老章头说得那样:只要住得舒心、吃得开心,工作就会更干得好。
这话......反下自己懒得挪窝,虽说新建的条件肯定好,似乎有点念旧了。
“可以兼顾住宿考量吧。”
丁文的话让林雪芹欢呼雀跃,似如翻身农奴把家当,至于么?
谈定了一些事,吃过午饭后,带上当地的鲜货,章守志带着调查组诸人离岛,说到省城的桑家鱼庄继续调查。王记者在村渡口还特地对丁说,以后他每年都会来桑家坞一趟;而摄像师老卢更绝,将一年缩为一个季度。
咱虽不能像刘锡禹说的“往来无白丁、谈笑有鸿儒。”,却以农民的身份与他们这些趣人平等交往,倒也给平常的生活增加些笑料乐趣。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丁文从不认为自己是勤劳的人,因为后天的机械将到,便有点怠工,回到宿舍后睡起回笼觉;也许林雪芹觉得工期没那么紧张,便拉着桑木兰逛逛池塘,打开小木屋看到绿意盎然的白菊花。
俩人如获重宝般当场将五盆盆栽的白菊花瓜分完毕,自然找到正处于睡梦中的丁文。
自寻麻烦啊!被捉弄醒后的丁文干脆将头缩进被窝里,心里却在大专呼嚎。
“木屋里的白菊花全被海鸭子糟蹋了!”林雪芹掀开被子喊道,那女中音喊起来甚是浑厚,真的是比“一撮白”它们的叫声更呱噪。
要是海鸭子糟蹋还好,至少留下了根;要是给林丫头搬走了,连破盆子都没了。想来那几盆实验用的白菊花,估计难逃她的魔爪了,丁文从被窝里钻头来,“哎......,你搬走了就是,我也落个眼不见心不烦。”
“那菊花开得很精神,快告诉我怎么栽培的。”林雪芹看到丁文沮丧,越发想捉弄他,兴奋地问起栽花技术。
似乎对于花花草草,女孩子们都一样偏爱。呀,老天!
丁文很无辜地说:“其实很简单,从山上移栽到盆子后浇了些水,放在小木屋都忘了这事。谁知这花争气啊!”
林雪芹盯着丁文一会儿,见他所言确确,才失望地哦了一声,困惑地摇着头出去。
桑木兰已将三盆白菊花搬到会客厅里,摆到三个墙角方位,算是点缀一下,拍拍手进了卧室见丁文半倚在床头迷糊,“老公,移栽时也不告诉我,多移几盆来就好了。”
来个贪心更足的蓝子,估摸着她恨不得将四周围的空地都栽上。只是丁文在想:无论如何都得将青石放入养鳗池中,似乎水的效果好,而青石的效果更持久些。
桑木兰见丁文没吱声,坐到床沿捏起他的大鼻,却被丁文拦腰抱在怀中。
“咱家的傻妞,真是人心不足。不过呢,山上还有许多残菊,得有空的时候再采些来。”
桑木兰舒服地靠在丁文身旁,过一会儿说道:“有了养鳗场,咱们还需要插手养殖场去么?我怕你忙不过来呢。”
“养鳗场上了轨道后,有林丫头在问题不大。我闲着去试养一些海鱼,”丁文追了句说,“顺便想换个海里的口味。”
海产丰富, 春季的鲣鱼、鲭鱼;夏季的香鱼、鲈鱼、燕鳐鱼;秋季的沙丁鱼、秋刀鱼、蛙鱼、鲻鱼、鳝鱼;冬季的比目鱼、鲢鱼、乌鱼。当然还有黄梅季节的大黄鱼、夏季来的鲎、冬至的红星梭子蟹、虾菇......
丁文朗朗上口念了一大串各个旺季节的鱼虾蟹,让桑木兰娇声笑了出来。
“养海豚不?”
呃,养这货?光看不能吃的,坚决不养。不过么,哪天能驯养只海豚来,派它去小巷弄鱼来倒也不错。丁文觉得这事只能想想罢了,这海豚似乎只在清明前后才会游到这附近海域。
宿舍外传来桑春等人的声音。
“咦...这么早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