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韵被吓得一个激灵险些没站稳,看着李嬷嬷异常激动的神情心里打鼓,垂下头把这段时日的事都告诉李嬷嬷,又道:“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从普慈庵回来以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从前总是阴沉沉的,我们做错了事少不得大发雷霆发脾气,旁人说什么话也总少不得针锋相对,可是这几天安静的好像是换了一个人......”秋韵把隐藏的恐惧说出来,话就越说越溜:“而且很耐得住性子,熬夜给老太太描了花样子绣抹额,您说她哪里有那手艺啊?我们都等着看笑话,可是谁知她描的花样子简直活灵活现......这怎么说的......您说是不是遇仙了......?”
李嬷嬷撑着头很是烦躁。
她其实对于卫七是没什么恶意的,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平常再阴沉,能坏到哪里去呢?何况她这样的性子,跟郡主也脱不了关系。
想到长宁郡主,李嬷嬷就又想到这回长宁郡主又让她做的事,缓缓的叹口气,揉了揉额角叹声气:“算了,让你做的事怎么样?”
秋韵把最担心的事说出来,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能溶的......”她歪着头,手微微有些发抖,很是惊恐的看着李嬷嬷:“为什么要拿根骨头把七小姐的血滴上去......”
李嬷嬷眉间顿显烦躁,什么话也没心思再说了。
若是能相容,那卫安到底变成什么样,还关自己什么事?
她沉下脸,不死心的再问了一遍:“真的能溶,你没看错?”
李嬷嬷有些不想相信,要不是卫安之前叛逆,觉得父母亲冷落了她而不喜欢自己亲近,这件事还是该自己去做才保险,若不然,汪嬷嬷也是合适的,那个小妮子对于汪嬷嬷可信赖的很,可偏偏汪嬷嬷那个人是个死心眼,对卫安死心塌地,当成了自己女儿养着,什么事不告诉她?秋韵这些小孩子办事,她总是不放心。
秋韵忙不迭的点头,急的连声音都变了调:“真的真的,我一直盯着呢,七小姐去普慈庵之前,我点了安神香,等她跟汪嬷嬷睡着之后才拿针扎了一下......”
李嬷嬷闭上眼睛,几乎能想象长宁郡主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在豫章掀起多大的风浪,半响才嗯了一声,捶了捶自己的腿站起来,吩咐秋韵:“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这几天我寻个由头把你打发出去。”
虽然秋韵也才十几岁,什么也不懂的时候,可是难保以后她懂,难保她会说漏嘴被卫安她们知道,是不能再留在定北侯府了。
秋韵却没有想象当中的欢天喜地了,她总觉得有些不安,脑海里莫名浮现出卫安那双玲珑剔透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打了个冷颤。
李嬷嬷没功夫管她的不安,她一个人枯坐在花园里的花架底下,忽然想起十年之前那一晚,想起明鱼幼苍白异常的脸孔和她身下大片大片的血泊,许久才深深的叹口气。
明鱼幼曾经跟郡马定过亲事,这向来是郡主心里的一个心结,多少年了还是无法释怀,卫安以后的日子,恐怕是要更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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