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通练兵之道,便以为自己可以带兵了?”
“也是文窦老儿瞎了眼,竟让他变成了封疆大吏。”
“将军所言甚是。”
辇车旁的中年偏将微微颔首,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观昨夜那场大火,运粮的车马必然不是来自定边郡,可若是来自本郡,文短就必然使得我们与之对立。”
“运粮的车马若是来自莫川郡,我大军齐出,他却是少卒轻装,说什么也可以让他交出一半来。”
“呵呵。”
抚着斧柄的手,猛然间攥紧。
在周和脸庞上,那双眯缝的眼眸间,爆出了冷厉的目光。
“粮车突至之时,本就是两地开战之日!”
“也就文短傻,竟然带着一少部精卒就敢行如此险招,我们却是后发。”
“这次,不仅要夺取粮草,还要以众剿寡,灭杀其的精卒!”
“将军高瞻远瞩。”
火红色骏马背上,中年偏将向着周和抱拳躬身。
“周篾远远不及。”
转头朝着辇车旁的周篾看去,周和微微颔首。
“此次夺取粮草为重,耗其实力次之。”
“文短这小子练兵确实有一套,在他军中,那怕是一般的兵卒战力,都超过我军士卒许多。”
“传令各级将兵,一切方要见机行事,万不可忽心大意!”
“周篾遵命。”
低头抱拳,周篾抓起缰绳,驱马向后跑去。
万人军中,刀戟林立。
连绵的队伍中,步兵集在一起,骑兵集在一起,车兵集在一起。
数月暴晒,野外大量的水泊萦散。
荒野中,被冲毁的路道上,大军无法穿行。
幸好目的地距离他们的驻地并不远,再加上前锋步兵一路上的斩草伐树,堆木架桥。
就在落后文短所部,一日一夜的时间,也就在当天的正午之前,周和带着安阳郡的驻兵,终于赶到了距离谷地只有三十里的地方。
但超出周和的预想之外,本来他认为应该率兵退出山谷,向着来路而去的文短,此时,却正带着全军,驻在山谷里造食。
文短派去的兵卒,带着调兵的令旗,已经出发了。
而文短即将率军欲往的地方,就是距离山谷不远的,安阳郡的本寨。
然而,大军往来,耗时得数日。
而周和所率的大军,已经到近前了。
“你说什么!”
古松下,突出地表的树根上,文短单手端着盛满菜粥的瓷碗,一脸的不可思议。
“三十里外,出现安阳郡的驻兵。”
“禀将军。”
满脸稚气的偏将,在文短的身前单膝跪地,一脸的肃然认真。
“我军探子再三确认,所来兵马中,确是安阳郡的旗帜甲胄。“
端着瓷碗的手,僵直的立在胸前。
文短的瞪圆了双目,愣神片刻,立刻站起身来。
双脚用力,一跃而起。
文短跃到古松的顶端,以手抚额,向着谷外眺望。
涓涓的流水,顺着狭窄的溪道,向着远方流去。
无数的士卒,正在溪水旁搭建营房。
无数杆绿缎紫镶大旗,已经伫立在即将搭好的营房旁。
狰狞的黑色猎豹,印在紫色旗布上,随着清风波卷展动。
在众多旗帜的环绕中,绘着周字的帅旗下,奔散的元气,如同火上卷动的气浪。</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