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多想了。”李荩忱舒舒服服的眯了眯眼。
萧湘轻轻嗯了一声,转而同样把大半身子缩在水中,轻轻靠在李荩忱的肩膀上,隔着清澈的水波,她能清晰的看到李荩忱胸膛上三三两两纵横的伤疤,不由得轻轻呀了一声,下意识的伸手在伤疤上抚摸过,其中不少都是刚刚结痂,显然是在最近那一场大战中受的伤。
这些伤口都在胸膛上,说明这个男人在那血火之中至始至终都面朝着敌人、面朝着凶险和死亡。
萧湘见过很多达官贵人,从她的舅父到身为皇帝的爹爹,但是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让她如此震撼。这些看着都疼的伤口就这样在这个男人的胸膛上狰狞分布,让她有些心痛的轻轻触碰一下又拿开:
“这些伤口······还痛么?”
李荩忱无所谓的笑道:“不过就是一些皮肉伤罢了,没有大碍的。”
“可是······”
“习惯了就好了。”李荩忱伸手捋着萧湘披散开来的秀发,“某这不是平平安安的回来了么。”
萧湘迎上李荩忱的目光,男人的目光澄澈而坚定,带着一种令人心神荡漾的阳光和自信,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虽然有千言万语,但是萧湘终究还是收住了,只是转身靠在李荩忱的胸膛上,低低嗯了一声。
“这里住的还习惯么?”李荩忱想了想还是转移话题,“若是不习惯或者缺什么,都告诉某······”
“嗯。”
“有没有想见的人,某或许可以帮你打探一下?”
“暂时······还没有,”
“那我们晚上吃什么?”
“妾身已经让下人去准备了,不知道夫君更喜欢鸡还是鸭?”
“都可以,某不挑食的。”
升腾的水汽当中,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没有一个人说到底要聊什么主题,也没有人说结束,仿佛时间都在这水汽之中凝固了。而随着李荩忱话音落下,却发现就算是不想回答也会“嗯”一声的萧湘,这一次竟然没有声音,这才睁开眼睛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丫头已经蜷缩在李荩忱的怀里睡着了,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呼吸也越来越稳定,就像是一只找到避风港湾的小猫。不过她的手依旧牢牢地抓着李荩忱的手腕,仿佛在那无边无尽的迷雾之中,这是唯一的依靠。
李荩忱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萧湘这些天颠沛,居无定所,前途未卜,要说不累那是不可能的。现在至少自己总算是给了她一个安定的地方和坚实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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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夕阳洒在床榻前,萧湘的睫毛微微抖动一下,霍然睁开眼,拥着被子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