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整个沔水沿岸,南陈的军队并不多,沔阳还在下游,沔阳的任忠部自然就指望不上了,因此也就只有守在章山郡的萧世廉和李荩忱所部。
一旦李荩忱守不住章山郡,那么整个江陵北部防线自然而然就会崩塌,到时候且不说江陵城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拿下来,萧摩诃凭借现在手中的兵力能不能战胜尉迟迥尚且不好说。
因为章山郡,现在南陈就离胜利越来越近;也正是因为章山郡,南陈大军也走在悬崖边上,稍微有差错,就是万劫不复!就算是乐昌也看明白,整个荆州战事的重中之重,已经不再是江陵!
陈顼眯了眯眼,一声闷雷在外面炸响,示意着一场江南夏季最常见的雷雨即将来临,而这位南陈皇帝对此置若罔闻。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舆图,目光仿佛要将整个舆图洞穿,此时此刻这个也是从战场上一步步走出来的君王,恨不得自己就在章山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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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儿小心!”李平手持盾牌挡在李荩忱前面,几支箭矢“簌簌”插在盾牌上。刚才如果不是他眼疾手快,恐怕这几支箭矢就已经将李荩忱带走了。
而李荩忱顾不上道一声侥幸,径直推开李平,大声吼道:“弓弩手,弓弩手都上哪里去了,给老子压制!”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但是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朵中,却是分外的洪亮,所有人都在下意识的执行着这个和他们同岁、甚至比他们还要年轻的年轻人的命令。
因为他们清楚,正是这个年轻人,带着他们一路创造胜利来到这里,将一支偏师硬生生的变成了整个战场上最大的变数,而也正是这个年轻人,带给他们不敢想象的功勋和荣耀。
在潜意识中,他们相信他会带着所有人战胜这些该死的敌人,风风光光凯旋!
一名名弓弩手忙不迭的冲过来,透过城垛向下射箭,而更多的士卒扛着檑木和滚石顶上来,补上刚才中箭倒下的同伴位置。城墙上士卒们前赴后继,而他们的头顶上,无数的箭矢在呼啸飞舞。
“这些家伙比咱们想象中的还要顽强啊。”萧世廉快步走到李荩忱面前,看着城下的北周军队,眉头紧皱。
城下的北周军队,真的可以用“顽强”来形容,他们前面开路的骑兵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冲到城下,利用骑射的快捷便利一直在不断的骚扰城头,每一次都造成不少弓弩手的损失,甚至还有几名探身出去的幢将被这些精通骑射的骑兵抓住,没有幸免。
而后面跟上来的步卒更是拼命,他们背负着显然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沙袋,还没有等城上回过神来,就已经开始发动冲击,护城河虽然宽阔,但是如此密集的沙袋扔下去,依然有好几处被截断。
当然为了填上这几处地方,北周军队同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根据李荩忱保守估计,至少有三四百士卒倒在了护城河边上,而他们的目的,只是单纯的将沙袋扔入河中。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