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易少师才能理出个头绪来?
不知这话算不算某种赞誉还是揶揄,虽然不好在连耘面前乱说话,易嬴还是狠狠横了宋天德一眼道:“那宋大人和连贤侄就真的一无所知吗?难道你们就没设法找连夫子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即便那是宗人府要问连夫子的罪,也不可能一点迹象都寻不到吧”
“这个,……由于连夫子乃是被关在宗人府,本官是不好打探什么。但通过送衣物的机会,连贤侄却也同连夫子接触过一次。可据连夫子所说,好像要杀他的人乃是当今皇上,这事情实在蹊跷得紧。”
“……皇上要杀连夫子?”
“皇上要杀的人,宋大人也敢来找本官求助?”
易嬴虽然并不觑皇上,但一听连鍪竟是因得罪皇上才被宗人府下狱,顿时就有些不知宋天德到底想干什么了。
因为,易嬴虽然不知连鍪怎会得罪皇上,但宋天德不知道这事还好说,知道这事他还要将易嬴往这事上扯,简直就有些不可理喻。
“易少师误会了,本官当然没有给易少师添乱的想法。”
宋天德却是苦笑一下道:“只是连夫子仅是一介专事教书育人的夫子,哪又可能得罪皇上。所以我们恐怕那是不是连夫子的一时口误。所以易少师能救则救,不能救至少也帮我们问出连夫子的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然本官就是想要为连夫子设法都没办法。”
“原来如此,你们只是想本官打听出有关连夫子的案情吗?”
听到宋天德说出这话,易嬴才真正放宽心下来。
显然事情如果真与皇上有关,他们也只需要知道连鍪究竟是怎么得罪皇上就行了。
不然真要易嬴为了一个无关之人去得罪皇上,易嬴可没这兴致。
宋天德却说道:“……有劳易少师了,易少师如果能直接救出连夫子,本官和连夫子一家也会感激不尽。”
“感激不尽?难道宋大人与那连夫子有旧。”
“正是,本官不仅与连夫子是同期进士,连夫子亦是本官为师为兄的益友。不是连夫子气正高洁,最后也不会弃官不就。可即便如此,连夫子亦为本朝培养了不少铮铮铁骨的年轻官员。”
弃官不就?
随着宋天德开始说起连鍪的一生,易嬴也不禁佩服了一下。
因为只要是官场,那就是污浊不堪的代名词。
若不是身具真正气节之人,又怎可能弃官不就。
当然,这不是说宋天德非得找易嬴帮忙不可,而是假如错过了这机会,宋天德根本就不知救不救得了连鍪。
然后不是说要不要卖宋天德一个面子,易嬴就想想说道:“春兰,你去叫图青杰过来一趟。”
“妾身明白了。”
听到易嬴要自己去找图青杰,春兰脸上立即现出了明了神情。
因为图青杰即便还在将养身体中,但也是不折不扣的宗人府司马。真要打听有关连鍪的事情,却没有比图青杰更合适的人选。
然后等到图青杰来到前厅,易嬴也不急着同宋天德、连耘介绍图青杰的身份,直接就开始告诉图青杰有关连鍪的事情。
说完易嬴就望向图青杰道:“图兄,你看这事情没问题吧本官只想通过图兄打听一下连夫子到底为什么会被宗人府抓去问斩的事,只要图兄陪本官走一躺宗人府就行。”
“这个,这不妥吧”
易嬴为什么没向宋天德、连耘介绍图青杰的身份,怕的就是他在这里拒绝,两人面子不好受。
毕竟以易嬴对图青杰的了解,图青杰的好面子可还在宋天德之上。
而随着图青杰不出所料的犹豫起来,易嬴就一脸嘲讽道:“图兄说什么不妥,难道图兄认为本官没有资格过问宗人府的事吗?”
“这个,易少师多虑了……,只是宗人府的事情,易少师何必要去过问呢那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夫子而已。”
看到易嬴的态度,图青杰就直觉不敢得罪。
因为,图凤在离开少师府前即便还没将自己与易嬴的事情告诉图青杰,可同样出于对易嬴的了解,图青杰可以当面数落连鍪的不是,却不敢正面拒绝易嬴。
而一听图青杰话语,不仅连耘的脸色当即一黑,宋天德也一脸惊讶道:“易少师,不知这位图兄高就何处,难道是宗人府……”
“宋大人所料未差,虽然图兄因为身体关系还未及上任,但却是不折不扣的宗人府司马。只要图兄肯出面,即便救不出连夫子,应该也能了解事情真相了。”
“原来如此,那不知图兄可不可以高抬贵手……”
“宋大人客气了,但宗人府有宗人府的规矩,别说外人不能干涉宗人府办案,宗人府也不许泄露任何有关案情,请恕本官爱莫能助。”
只要不是面对自己根本就捉摸不透的易嬴,即便宋天德也是当朝一品大员,图青杰在说话间仍是满脸的不屑。
甚至于话音刚落下,图青杰就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望都不望旁边满脸阴沉不定的连耘一眼就往厅外走去。
而连耘的脸色为什么阴沉不定?
当然也是因为连耘看出了图青杰乃是真正的皇室宗亲,即便连耘跪下相求,所能带来的更多就只是羞辱而已。毕竟身上没有功名,连耘就是想求图青杰都没有资格。
但不等图青杰真正离开桌子,易嬴就说道:“怎么?图兄难道真打算将图家兴亡全都寄托在自己女儿身上,坐看图姑娘用生命去为图家的未来打拼吗?图兄又不是没手没脚,难道打算在宗人府中坐吃山空,看大明公主笑话?”
看大明公主笑话?
尽管易嬴在说到图青杰是不是要坐看图凤在战场上拼命时,图青杰的双脚就有些走不动了。可一等易嬴提到大明公主,图青杰也知道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做了。
转身向易嬴一躬,图青杰就说道:“易少师教训的是,可图某不是不想为大明公主建功,只是此事……”
“图兄不用说什么此事不此事的,如果图兄觉得不方便,那图兄只要带本官进入宗人府就行。至于本官要怎样在宗人府打探消息,那是本官自己的事情。”
“这个,易少师言重了,要不还是由本官去宗人府为易少师打听一下消息吧。”
本官要怎样在宗人府打探消息,那是本官自己的事?
乍听易嬴这话,图青杰心中就一阵狂跳。
因为,图青杰即便没去过刑场,但在图稚的肆意宣扬下,图青杰还是从李府听说了一些易嬴曾在刑场叫嚣要“砍宗人府脑袋”的话语。
不知易嬴是不是盯上了宗人府,图青杰就有些忐忑不已。
“什么由图兄去打听消息?”
可看着图青杰小心翼翼的样子,易嬴却仍是满不在乎道:“图兄知道大明公主为何会将图兄放在宗人府吗?那可不是为让图兄去宗人府听人使唤的。所以图兄现在即便还不到前往宗人府正式上任的时候,但也没必要自甘人下的去宗人府讨好什么家伙。这事情就这么定了。”
“……本官明白了,那不知易少师打算何时动身?”
为何会将图兄放在宗人府?
随着易嬴一连串说下来,图青杰顿时什么都不敢多说了。
因为易嬴明显是话中有话,那就是盯上宗人府的不是易嬴,而是大明公主,不然她又凭什么将图青杰安排到宗人府工作。
所以不仅是为了自己,为了刚刚在乌山营担任校尉的女儿图凤,图青杰也不敢让易嬴、不敢让大明公主失望。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