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贝妮暗自下定决心,如果柳欣胆敢再无事生非,她一定跳出来!懦弱只会换来欺人更甚,妥协更要仰仗对方人品。柳新的人品,是妥协不出好结果的。
策略她已经想好了,趁柳欣不备,抢下她的手机。她要直面“黑虎哥”!
一则,从偷听到的电话推测,黑虎哥并不会对柳欣一味妥协、有求必应。再则,她相信黑虎哥会理解她的被动偷听,相信黑虎哥会通情达理,不会无聊到一直跟她这样的无名小卒过不去!
据说大街小巷都装满了高清摄像头。这也是为什么她敢拿自己的安全赌一把。
打了这样的主意之后,朱贝妮那颗怦怦跳的心总算回归了节奏。
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下班时间。
左手挎陶慕,右手牵粒粒,三个人随大家坐电梯下楼。陶慕的老公正陶醉在“老公”的身份中无法自拔,因此每天兴高采烈来接媳妇,同时耀武扬威展示自己“陶慕老公”的新身份。
跟陶慕和她老公分开,回寝室的路上只剩朱贝妮和粒粒相伴。
“她,好几天没来。请假了吗?”粒粒开口,话没说完,人先脸红。
粒粒一向脸皮薄,又傲娇又传统,这样的女孩子据说是被原生家庭呵护得太周全才会这样。这样的她独自一人适应上海这样节奏的生活,内心会经历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磨砺吧。
朱贝妮要好几个眨眼的功夫,才能意会到粒粒口中的“她”,是指何美丽。朱贝妮有心怪粒粒对主动搬离寝室的何美丽无感恩之心,但怎么也无法真的跟那张纯真的脸较起真来。于是只能撇下心中微微的不满,温柔以待。
“是的。大概下周来上班。”
“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吧?”粒粒问得急,语气里全是关注。
朱贝妮与粒粒视线相接,犹豫一二,还是没有以实相告。只宽慰地说,应该没有什么不好的事。
“现在我只剩你了。你不要比我先离开这里。你等我到明年好不好?”粒粒眸光转动,水汪汪惹人怜爱。这样的孩子放出来,父母不闻不问,也够心大的。
朱贝妮作为路人甲忍不住在这样的目光下生出“长姐如母”之感。她用胳膊调皮地碰碰粒粒:“你不用担心啦。我不是明年要考试吗?考试之前,无论如何都不会多生波折换工作的。”
“太好了!”粒粒紧紧圈住朱贝妮的胳膊:“曾媚姐姐走了,美丽姐姐不跟我讲话了,你一定不要忘记你说过的话,明年夏天之前,一定不能比我早离开公司。”
这样被需要、被依赖的感觉真好。朱贝妮觉得,自己依稀知道为啥男生喜欢小鸟依人型姑娘了。
两个人正柔情蜜意牵手过马路,余光中一个黑影扑过来,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朱贝妮撞扑在地。粒粒未来及松手,急奔两个趔趄才收住脚。回头一看,朱贝妮侧扑在斑马线上。她身上,多了一个人。好巧不巧,这人的脸正好尴尬地贴在她的屁股上。
朱贝妮一手撑地,一手试图推压在自己腿上的沉重身体。那身体的头贴在自己臀部,用手去推,竟毫无反应。
抬头向上看,肇事者一眼可见。一个骑摩托车的人,几乎傻眼一样愣在那里。车的前轱辘压在斑马线上,不,确切地说,压在倒在朱贝妮身上的男生的右腿上。
很快下班路上的行人围成一小圈。人们纷纷举起相机拍照,低头发朋友圈。
粒粒拨开人群,去拉倒地的朱贝妮。朱贝妮示意她先搬去倒在她腿上的路人。
“啊。”那人呻吟一声,自己抬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