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夫呵呵一笑,竖了竖大拇指,“小久啊,你这男朋友真够能忍痛的,三颗子弹在身上,还能拖到现在,小命儿够硬,身体够壮实!”
他作为一个临床的外科大夫,在解放军总医院干了好几十年了,手术台上的各种伤患见得太多了,什么枪伤刀伤不计其数,但像谢铭诚这么硬性的汉子,还真就是第一次瞧见。
“呵呵,他是牛犊子。”
说完又轻笑了一声儿,她等待了几个小时的阴霾被这句玩笑话给冲淡了不少。
“呵呵。”程大夫也跟着笑了几声儿,然而又敛紧了笑容,板着脸很严肃地继续说:“不过,他这条命啊,是好不容易才捡回来的,这要换了其他人早就没命了。记住,他必须得好好调养,要不然落下什么病根,后悔可就来不及了,不能逞一时英雄!”
“知道了,我都记住了。”
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她还真就往脑子里存入了!
“那行,我也回去休息了!”微笑着向他们告别,临走前,他又望了望邢小久那张苍白的脸,关心地说:“还有你自己也得注意休息,瞧你这小身板儿,都瘦成什么样儿……就这样吧,程叔叔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好的,程叔叔慢走!”
程大夫走后没两分钟,谢铭诚就被两个护工慢慢地推了出来,紧闭着的双眼没有半点儿知觉的样子,让邢小久的心被揪得生痛生痛的。
在这枯坐了几个小时,她的手脚早就麻木了,好不容易靠着医院的墙壁才稳住了身体。
和她交待了几句,邢烈火看了看时间,直接就去了部队。
今儿是八一建军节,那边儿还有一大摞的事儿等着他去办呢!
等她再次回到501病房的时候,麻药没过的谢铭诚还处于昏睡状态,而病床边儿却坐了一个穿着特种部队沙漠迷彩服的战士,用沙布吊着一只胳膊的他一看到她进来,立马就起身站直了身体,给她敬了个军礼。
“嫂子好!”
怔了一怔,邢小久有些不好意思,向他点了点头问好,也没有反驳。
反正嫁给谢铭诚也是早晚的事儿不是?
战士嘿嘿笑着又坐了下来,对她似乎颇为尊敬。
“嫂子,咱这一路上,谢队可没少提起你呢,每次都说嫂子你有多么多么好看,心地有多么多么善良,如果就那么挂掉了,太不值当了。每次给俺们打气儿的时候,也让俺们想想爹娘,想想对象儿,嘿嘿,也不知道咋就回来了!”
听了他没有多加修饰的话,邢小久心里像是被丝线给缠绕住了似的,缠得密不透风,缠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了。
她无法想象这么木讷老实的谢铭诚,会和战士们提起她。
好看,善良。
两个再简单和普通不过的形容词了,简单到几乎上可以用来形容所有的女性。
但是此刻,在她听来,它们却比汉语言里任何的华丽词藻都要动听无数倍。
接下来的时间里,不知道是因为长时间疲于奔命的困钝,还是手术后的身体虚弱,谢铭诚除了中途轻轻睁开眼,醒过来短暂的几次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处于睡眠状态。
基本上,一睁眼,瞧她一眼,轻轻喊一句。
“小久——”
“嗯,我在。”小久握着他的手,总是用无比温柔地笑望着他,“再睡一会儿。”
“好。”
然后,他就再次闭上了眼睛睡觉。
似乎,是安心。
谢铭诚任务受伤这事儿,没有人告诉他年迈的父母,而他也没有其他亲人在京都,除了战友,他就剩下一个邢小久了。
坐在他的床边儿上,已经一夜未眠的她整个白天也都没有合过眼,细心的照料着他,还要应付这期间不断前来探视的战友,老实说,真累得她够呛的。
公司的事儿,也被她暂时抛到了一边儿,将整整一周的工作都交给了别人去处理。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准备专下心来呆在医院好好照顾受伤的谢铭诚。
在这段无聊的时间里,她始终握着他精瘦的大手,一遍又一遍的划着几个无聊的数字——201314。
寓意,爱你一生一世。
八一建军节的第三天,是周六。
今儿的天格外的灿烂,当然,太阳也就特别的毒辣,炙烤在大地上弄得人火蹭蹭的!
周末三七没去上幼儿园,一大早起来就非得缠着连翘要学游泳,可是连翘怀着孕呢,怎么教她?
仔细一问,哭笑不得!
这小丫头卯足了劲儿要学游泳的原因简单得近乎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