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会徐媛走了进来,看见张芽楞半边肿着的脸,赶紧急急忙忙地跑到张芽楞的身边,用手轻轻地摸着张芽楞的脸,丝毫没有管满屋子的血腥味和远处一堆狼的尸体。
“怎么了?没事吧?疼么?”徐媛关切的问道,有些心疼。
“没事。”张芽楞有些沙哑的说道,声音连张芽楞自己听着都有些吓一跳,简直就像一个破了的风箱。
“训练的太累了吧?我推你回去,我去叫医生帮你消肿。”徐媛凑在张芽楞的耳边说道,然后推着张芽楞就朝射击场的外面走去。
“不回去,推我回去。”张芽楞摇着头,用沙哑的声音对着徐媛说道,徐媛没看到的是张芽楞现在眼睛已经红了。
“那怎么行?训练也要有度,你都这样了,好好休息吧,训练要循序渐进的,不然”徐媛有些诧异,都已经这样了还不去休息,这是要干嘛?
“我说了回去!”张芽楞的声音有些不悦的打断了徐媛,从张芽楞的声音里听出一种不甘心。
徐媛沉默了一下,看着张芽楞此时有些狼狈的样子,想了一下,将轮椅掉头,向着射击场里推去。徐媛没有说话,只是那样推着,还顺路打开了射击场的灯。张芽楞看着徐媛的反应,嘴巴张了张,但是却没有说出话来。
张芽楞看着远处的靶,看了很久,然后单手握枪,抬臂,瞄准一气呵成,然后扣动扳机。顿时,射击场里又想起了枪鸣声,回荡在射击场里。张芽楞咬着牙,忍住手臂出来的疼痛,换上新的弹夹,再次抬起手打光了子弹。
张芽楞的手在发抖,刺痛不断的传来,张芽楞用另一只手抓住疼痛的手腕,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又开始重复着相同的动作,装弹,抬手,瞄准,射击,换弹夹,一次一次的往复。
徐媛就那样安静的站在张芽楞的身后,看着眼前这个开始变得固执、开始变得坚持和坚强的男孩,徐媛很细心,他看见了张芽楞有些发红的眼圈,发了那有些发抖的手臂,和那紧咬着的嘴唇,她明白他在拼命,她知道这样对他的身体不好,但是这一次,徐媛选择了沉默和支持,一个坐在轮椅上上的男子不停地进行着射击,上方大屏幕的环数在不停地跳动着,一个安静乖巧的女孩站在她的身后,用支持的目光看着他。这一副画面有些奇怪,但是却很美好,美好到不愿意有人去打扰他们。
杜雷站在射击场门口的黑暗处,看着射击馆里的一举一动,嘴角露出了一丝欣慰的微笑,心里的气也消了一半,他也没有马上离开,就站在那里看着张芽楞的每一次射击。
“黑羊,是羊群中不安分的分子,它们特殊,它们被排斥,它们胆小,它们生活在羊群的夹缝之中,它们吃的是最坚硬的草根,住的是最冰冷的石台,但是,只有黑羊会不按常理出牌,它们会越过篱笆闯到外面的世界。张芽楞,你就是那只黑羊,快些跳出去吧,快跑吧,你可以的。”杜雷轻声的说道,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那时候自己也曾一个人倔强的自以为是,也曾被别人排斥,他也是这样默默的一个人较真。
张芽楞,快点跑吧。这个声音此时在很多人的心中被念起,很多的坚持都源于我们的坚强,正如那扣动扳机的手,不会因为疼痛而由于,奔跑的脚步,也不会因为疼痛而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