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远听罢之后,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心道老家伙话不说清楚,差点吓我一跳!如此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而且他也知道,杨石乃是性情中人,和史弥远根本算不上一路货色,而且这两个兄弟并不贪恋权势,安于现状,过着一直不问政事的日子,算是京中难得的两个贤臣,之所以裹入夺嫡之争,也是出于太子当初太过犀利,将矛头指向太后的事情上,才不得已而为之,劝太后答应擅自废立。
现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两兄弟便又不怎么干预朝政了,像他们这样的人,还真是不太多见。
于是高怀远放心下来之后,便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么下官也就明说了吧!圣上虽然年轻,但也早已不是不谙世事的年纪了,现年圣上已过弱冠之年,而且胸中颇有抱负,想要为国一站所学,还大宋一个盛世,现在登基数月,不但不能一展抱负,整顿吏治不说,甚至连一些小事,也要处处受到掣肘,如此下去,岂不令人扼腕叹息!
而且当今圣上知书达理,对于太后甚为孝敬,不管太后是否听政,他都会一如既往的恭敬太后,绝非当初太子为人,这一点还请国公大可放心!”
杨石抿着嘴沉吟了片刻,伸手在高怀远的肩膀上拍了拍,点点头道:“既然如此,老夫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既然你据实相告于我,我也就再告诉你点事情。
近期太后对于史弥远也早已看透了,通过这次废立之事,太后已彻底了解史弥远为人的阴狠诡诈,心中大概也在后悔自己养虎贻患,以致酿成今日权臣专政、尾大不掉的局面,故此近期多次在我兄弟面前,提及过此事,对史弥远相当不满,但是无奈现在已经事已至此,所以太后深有悔意!
想想史相废立之事上的所为,令人不免太过心寒,我们杨家现在上下都有意劝太后撤帘,还权于当今圣上,只是你现在身为圣上密友,却要确保我们杨家不会因此受什么株连才行!”
杨石说完以后,高怀远总算是也知道了杨家的想法,原来他们这些人也早已动了想要太后撤帘的念头,早已看清了史弥远的奸诈,只是现在还有些担心假以时日之后,杨家会失去宠信罢了,于是立即站了起来,对杨石一鞠到地,深深的施了一礼。
“多谢国公深明大义,虽然下官不能代表圣上,但是以圣上的性情,定会为此深为感念国公一家的,别的不敢说,只要下官还在圣上身边一天,就定保得国公一家荣耀!请国公放心便是!”高怀远这一次托大了一次,立即以他个人的名义,答应确保杨家无事。
杨石听罢之后也就放心了下来,点点头到:“既然有了你这句话,那么我们也就放心了,此事你只管回复圣上,我们兄弟定会尽力劝太后撤帘的!请圣上也放心好了!”
于是这件事他们两方皆大欢喜,二人立即坐下又喝起了酒来,席间杨石警告高怀远道:“小友你的为人老夫早已熟知,现如今亦非当初圣上还在沂王府的时候,史弥远虽然对你等还没有防备,但是也很快便会察觉到你们的事情,以圣上现在的实力,尚不足以和史弥远一党对抗,即便是太后撤帘,你等也要小心谨慎,万不可正面和史弥远发生冲突,此事过后,我们兄弟将再也不会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以后小友你可就要好自为之了!以我看来,你们和史党决裂也只是迟早的事情,请你记住,万事要三思而后行,不可酿成大祸,否则的话,大宋必乱,到时候难保闹得国以不国,那样的话,你将成为千古罪人的!”
高怀远甚为感激杨石的直言不讳,他能这么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说明已经视自己为知心之人了,于是立即道谢道:“多谢国公提醒,圣上身边有郑大人这样的大才辅佐,料想不会出什么大错的!史党虽然现在权势熏天不假,但是人心所向,圣上只要勤政爱民,总归有一天皇权还是要回归于圣上之手的!下官也会加小心的,绝不会鼓动圣上做出出格之事的!”
当高怀远告辞离开杨石府上的时候,杨石一直将高怀远送出了大门,这才停步拉着高怀远的手道:“你只管回去启禀圣上,此事请圣上稍作忍耐,待我们弟兄去慢慢劝说,尽快请太后撤帘便是!”
高怀远再三道谢之后,这才翻身上马朝皇宫而去,没成想刚进宫门,便正好又碰上了郑清之也从宫外进来,于是两人边走边说了起来。
“杨谷那边已经答应下来了,会尽快去劝说太后撤帘,不知杨石那边,你说项的如何了?”郑清之看看四下无人之后,便立即对高怀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