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秋,你干什么?为什么将粥给倒了?”
楚明秋没想到居然立刻被人发现了,他回头一看却是盯着他的莫顾澹,既然给发现,楚明秋倒也不再隐瞒了。
“嗯,我闻着有股霉味,倒了。”
“哼,这是忆苦饭,旧社会劳动人民就吃这个!你却把它倒了,你是何居心!”莫顾澹立刻举起讨伐大旗,从看到忆苦饭那瞬间,他便想到楚明秋,这资本家的小少爷吃过这种饭吗?肯定没有,他倒想看看,这小少爷能不能吃这种饭,现在果然被他抓住了。
“莫顾澹,别动不动便往资本家上面扯,这样会显得你很无知,知道吗?”楚明秋也不客气,立刻开始嘲讽起来。
莫顾澹冷笑两声朝同学大声说:“同学们,楚明秋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这忆苦饭就是为了教育我们不忘旧社会的苦,可他却倒了,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大家说!”
楚明秋没开口,拿眼看了看,莫顾澹这一说,几个准备象他那样偷偷倒掉的同学也不敢动了,端着碗愁眉苦脸的,倒也不是,吃又不愿。
“对!公公!你这样作不对!”猴子在边上叫起来,芝麻糕见楚明秋脸色不对,连忙拉他的袖子,猴子却没反应过来,急得芝麻糕差点就去捂他嘴。
“楚明秋,你为什么要倒了?你给大家说说你的理由?”葛兴国问道,他碗里的粥已经喝了一半。
楚明秋看了葛兴国一眼:“葛兴国,你还行,这莫顾澹除了会瞎嚷嚷外,啥事都不懂,”说着他扭头对宋老师说:“老师,这粥不能吃!大家都知道,我出生在燕京楚家,楚家医药世家,在燕京卖药五百年了,既然卖药,就知道那些东西能吃,那些不能吃,发霉了的东西是不能吃的,这玩意要吃了,轻的,明天起来一个个窜稀去,重的,食物中毒,直接上医院,老师,这粥不能喝。”
宋老师闻言不由暗暗叫苦,她没想到这祁老三弄来的米糠是发霉了,她也忽略了这个问题,这么多学生,要真弄出个好歹来,她可负不起这责。
原本对楚明秋还有些鄙视的同学,这下也顾不得鄙视了,端起婉闻着那味,忍不住皱眉,也迟疑起来。
“你胡说!旧社会穷苦人吃了怎么没事,偏偏你吃了就有事了!哼,”莫顾澹毫不犹豫端起碗便喝下去了,然后大声说道:“我就不信了,吃了会死!同学们,他不过是狡辩,红军过草地,什么没吃过,皮带草根鞋底,都吃过,要按他说的那样,还有陕北会师,解放全中国吗?”
这个证据很有力,好几个同学也小口喝起来,楚明秋淡淡的摇头:“此一时彼一时,莫顾澹,我给你普及下医药知识,这霉变食品,是高致癌食品,长期食用,患上癌症的几率是普通食品的数十倍,所以,不管是霉变了的花生瓜子大豆,都不能吃。莫顾澹,你家要有吃这玩意的传统,我管不了,不过,我家是医药出身,我是不会吃这玩意的,另外,补充一句,这事与健康有关,与出身无关!”
楚明秋的态度很坚决,可他越坚决,莫顾澹心里便越高兴,他冷笑两声说:“与出身无关,与阶级感情有关!我看你就是资产阶级少爷生活念念不忘!瞧不起劳动人民的生活!”
楚明秋怜悯的看着他,他的攻击没有超出他想象的范围,他淡淡的说:“莫顾澹,你除了唱点高调以外,不会干农活,不讲卫生,读书就会死读书,说客气点,你就是**说的那种教条主义者,说不客气点,是那种极品不学无知,还自以为是的人。”
林百顺起哄的笑起来,莫顾澹终于无法保持矜持了,不是楚明秋的话,而是楚明秋的神情,那神情就象看着一个可怜的小丑在表演。
林百顺的举动鼓励了几个同样不想喝粥的同学,他们开始起哄起来,莫顾澹求助似的看了眼宋老师,发现宋老师的脸色阴沉,显然非常生气,这让他精神一振,大受鼓舞。
“楚明秋,你不要狡辩。”莫顾澹象学楚明秋的样,脸上带上同样的冷笑,可由于内心没有坚强的信心,让他看上去有些滑稽。
莫顾澹不知道,宋老师的生气并不完全针对楚明秋,更多的是针对他。
她是这些学生的班主任,对他们负有责任,他们若是出了事,不说家长了,就算学校也会追究她的责任。本来楚明秋的话提醒了她,若没有莫顾澹,她本可顺势宣布放弃,可莫顾澹一番说词,将她架到火堆上烤了,让她进退两难。
楚明秋开始反击了,他的反击凶狠又锐利:“莫顾澹,喝几碗这发霉的粥便能记住旧社会了?你这脑袋是榆木作的,我看忘掉人民,忘掉百姓的就是你这样的东西,不说别的,作为干部子弟,作为班长,你平时是如何对待来自工人家庭的同学的?趾高气扬,总是以轻蔑的口吻说他们是小市民,市侩,小地痞;同学们,他的这些行为,说明他对劳动人民根本没有丝毫感情,他不过是披了层无产阶级的漂亮外衣,而实际上,他便是**说的那种蜕化变质的修正主义分子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