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太后说叫她去西宫殿住,张晴并没有于世芩那些想法。
太后喜欢不喜欢她,在她心里根本是无关紧要之事。“谢太后娘娘。”她淡淡的施礼谢恩。
稍稍想一想,就想起那“西宫殿”在什么地方、是个什么样子,对于她来说,那里倒算是个十分清静的所在。
“去吧。”太后冷淡的挥了挥手,再没多说。
方才出言教训张晴的女官将手中的小盅放到托盘之上,到张晴面前以手作请。
张晴再次敛衽福了福,“新宁告退。”才跟着那女官走出去。
“这规矩学得倒是不差,”太后至此方才抬眼,看着晃动的门帘子冷声说道。之后看着于世芩问道:“哭了不曾?”
这话是问方才新宁县主与家人分别时有没有哭,于世芩恭声道:“回娘娘的话,新宁县主方才没哭,定国公夫人倒是舍不得哭了一场,新宁县主在……”
他原本是想说“新宁县主在旁边劝慰”来着,但是话说了一半就被太后给打断了。
“冷心冷肠!”这是太后给她亲封的新宁县主下的评语,接着她冷哼一声道:“她以为哀家说她像悦儿三分,往后的前程就会像悦儿一样平步青云了吧?”
这话于世芩就不敢接了。
还是欠着身子坐在底下的红笺姑姑帮他解了围。
“娘娘说笑呢,那孩子再如何也无可比拟卿鸾皇后呢。”
卿鸾皇后钟悦,一直是太后娘娘的心结。
虽然这次娘娘以那孩子有几分像卿鸾皇后为由将那孩子拘在皇宫里,但是,拿卿鸾皇后当了这个借口,娘娘心里始终是不大舒服,因此,才会怎么看那孩子都觉得不顺眼。
说话间安阳长公主也不用人通禀,自己撩了帘子走进来。
“人呢?”进门她四下里看视了一番,没见到张晴十分惊讶。
太后没出声,红笺接口道:“娘娘叫她到西宫殿安置了。”
安阳长公主听罢挑了挑眉,坐到太后脚边给她捶腿,笑嘻嘻的道:“母后,儿臣还想看看那小丫头怎么委屈哭鼻子呢。”
太后娘娘怎么那么快就把她打发走了?
“她高兴着呢!”提起这个太后越发来气,“她哪里会哭!”
与疼宠她极甚的亲人分别,她怎么会没哭?安阳长公主不解的皱起眉峰。
“只怕是她以为她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太后说着话忽然坐起身,看着地上的红笺道:“叫绿绦告诉她,天气太冷,她身子骨又不好,以后,不必到哀家这里请安了。”
绿绦是红笺的干女儿,也就是方才送了张晴出门的女官。
太后娘娘这话,是要将新宁县主关在西宫殿放任她自生自灭么?
红笺思忖了一刻,才犹豫着劝说道:“只是新宁县主的身体?”
这宫里是什么地方?说得重一些,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个才十来岁的女孩子,乍离了亲人父母,再被太后冷落,在这深宫之中会有什么下场?不说她原先身子骨就不好,就算是个十分健康的孩子,进宫身心受一番磋磨后,十个里有九个都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