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见深绷着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目不斜视地看着下面的朝臣,耳根却悄然爬上了晕红,心说卫老三到底是在看什么,难道他用早膳的时候饭粒粘在脸上了?
秦见深强忍住想伸手去脸上抹的冲动,心里猜测来猜测去,突然福至心灵,心说难不成像上次一样,卫老三这次也是在发呆?
秦见深飞快地扫了眼卫君言,没想到却被卫君言抓了个现行,秦见深没做好准备,一对上卫君言的视线就慌了神立马别开了眼,只是这下连脸都满上了红晕,整个人都淡定不下来,该死的,没想到卫老三居然这么喜欢他,用那么深情露骨的目光看着他,偶尔来一下还行,要是以后天天都这样,那他还用不用处理朝政了?
秦见深被勾了神智,心思都不在朝堂之上,群臣也好不到哪里去。
懈怠了几十年,应付了事了几十年,死水塘子里突然投下一枚惊雷,群臣没事的本就没事,有事的也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几十年专门用来揽权夺利勾心斗角的脑子,今日突然要想点正事了,难免就有些烧脑伤神。
秦见深挥手道,“都回去给朕好好想想,新政推行在即,按领朝廷俸禄的人数算,每户每人都想出一条利国利民的策令来,三日后呈来与朕,退朝。”
秦见深说完,看了卫君言一眼,起驾回宫了。
卫君言头皮发麻的站在原地。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心存不端的缘故,小皇帝看过来那一眼竟是被他品出了些别样的意味,比如说你快来我等着你……诸如此类赤[裸裸的暗示勾搭。
卫君言心说自己就算没疯,离疯也不远了。
卫君言正踌躇不定,没想到瞌睡遇到枕头,陈清上来朝他行了礼道,“相国可有空闲,老臣京郊有处宅院,里面遍种银杏乔木,恰值金秋,漫天黄叶别有一番美态,相国可否赏脸下榻,与臣等京郊一游?”
陈清官居令尹,能拉拢过来必然会事半功倍,卫君言当下也不推脱,拱手回了一礼,寒暄道,“陈大人有请,却之不恭。”
几人你来我往寒暄了一翻,一齐往宫门去,还未走几步,就听后面有人气喘吁吁的赶上来,“皇上召见,相国请留步!”
四丁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抢上前来了朝一干大臣一一行了礼问了好,喘气道,“诸位大人见谅,皇上有请相国问话……十万火急……”
刚刚朝堂上发生的事,皇上想招人细说倒也在情理之中,陈清等人也不强留,与卫君言约定三日后沐休再聚。
卫君言不好在群臣面前拂了皇帝的面子,只好先回宫了。
四丁一边前面领路,一边道,“还好赶上了。”他能打包票,他要是赶不上,这双腿也不用要了。
从太和殿到寝宫有好几个亭台楼阁,曲水流觞,一路转过去,接着一段长长的回廊,走到尽头,就是皇帝在的寝宫了。
四丁走着走着说是去传饭,让卫君言自己过去,迈着小短腿就跑了。
卫君言走得闲庭信步,转过角的时候突然心中一凝,往侧边掠了一步,来人扑了个空,一个趔趄控制不住,脑门就朝回廊上的桅杆撞了过去,真撞了还不得直接翻进池子里,卫君言连忙拉住他,哭笑不得的斥道,“你多大了,能不能别老做这等幼稚事,等掉进水里当了落汤鸡,还有得你受的。”
秦见深没抱到人,也不气馁,乘势往卫君言身上一挂,他心情好,卫君言把他撕下来他也不生气,只心情甚好地推着卫君言坐到凉亭里,拿过茶壶给他倒了杯热茶,“口干么?喝口茶。”
卫君言说了一早上,嗓子有些冒烟,抬起茶杯押了一口道,“早上吃过东西了么?”
“嗯,上朝之前用过早膳了。”
秦见深挪过来了一些,凑近道,“阿言你呢?饿不饿?”
卫君言唔了一声,就没了言语。
停了一会儿,卫君言又问,“昨天睡得好么?”
“嗯……”秦见深心说来了,心里乐了乐,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道,“其他都好,就是梦见一只大蚊子,来叮我的嘴皮——”
卫君言一口茶简直没把自己哽,如坐针毡,心说人果然不能做坏事,他现在不管听什么想什么,脑子里随时都能浮出禽兽不如四个大字,简直让人坐立不安不甚其扰。
“还是因为天气太干了……”卫老三挺淡定的嘛,秦见深心里乐翻了天,挠了挠唇,举到卫君言面前,问道,“阿言……你看我的唇,是不是干开裂啦。”
他的唇哪里干,分明红润的很。